祁厭沒再理它,轉身往回走:“予燼呢?”
雖然對剛才的事情沒有印象,但手上的卻染上了淡淡的血腥味,在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裡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黑垚跟在祂身邊搖了搖頭『不知道,原本我在跟金澤玩呢,突然它就感受到什麼跑出去了,然後我也察覺你有些不對勁就追過來了。』
祁厭抓住它的後領瞬間就回到宮殿,絲毫感應不到予燼的氣息:“你能感應到金澤的位置嗎?”
黑垚看了一眼祂的臉色,也沒有再扯皮,閉上眼搜尋了一下,疑惑的皺起眉頭『不對啊,我怎麼會查不到金澤的位置?』
祁厭抬眸看著眼前的古樹,伸手貼上樹幹,凝神以神識跟它交流起來。
黑垚沒有出聲打擾,就坐在一旁守著祂,看著祂的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等祁厭鬆手,黑垚迫不及待的飛過去,眼神裡滿是期待『怎麼樣?予燼和金澤去哪了?』
祁厭坐在石凳上,看著自己的手,聲音低緩:“它說,它看見予燼吐了好多血,傷的很重,是我傷的。”
黑垚愣了一下,隨即站在石桌上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麼可能?你怎麼會傷祂?是不是它記錯了?萬一那不是血,是其它什麼東西呢?』
祁厭眼裡難得的流露出迷茫的情緒,指尖微蜷,另一隻手在衣服上輕輕搓著:“可我現在找不到祂,也感應不到祂。”
黑垚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拉著祂的手晃了晃『主神大人,你可是主神,宇宙間萬事萬物都在你的統治之下,要不你現在先排查一下祂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祁厭垂眸看著它,回想起以前和祂相處的時候,似乎自己從來都不瞭解祂,不知道祂喜歡什麼,也不知道祂會去哪裡,好像一直都是祂在瞭解自己。
胸腔裡又傳來那股異樣的感覺,像是被浸了水的棉花堵住一樣沉悶窒息,前不久才剜出的那個地方又生出新的血肉。
黑垚見祂一直不說話,湊到祂臉前,大幅度揮了揮手『主神大人,你在想什麼呢?』
祁厭搜刮著跟祂的所有回憶,依舊找不出來什麼有用的資訊,纖長的睫毛遮住眼裡的情緒:“神,能有七情六慾,喜樂悲歡嗎?”
黑垚被祂的問題問住了,摸了摸後腦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許,神在悲憫眾生的時候就已經帶入了自己的感情呢?如果無情無慾無所求,那做神也挺慘的。』
“無情無慾無所求。”
祁厭低低呢喃著這幾個字,眼前閃過許多碎片,振翅的蝴蝶,綻放的鮮花,蔥鬱的大樹,潺潺的清泉,一個個誕生的小世界,各色各樣的生命。
最終匯聚成一個人的臉,明豔張揚,總是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總能在那雙清澈的藍眸看見自己的身影。
胸腔裡跳動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一聲悶笑從喉嚨溢位,祁厭一隻手撐著額頭,低頭撫摸上自己的心口。
一股強勁的神力以祂為中心迅速向外延伸。
黑垚差點被掀翻下去,扒拉著桌沿爬上去彎腰探頭想要看清祂的臉『怎麼了?』
話音剛落,一滴滾燙的淚落在它手上,黑垚伸手看著晶瑩的淚珠有些無措,再次抬頭時直直對上祂泛著血絲的金眸。
……
金澤在予燼身邊轉過來轉過去,直到感應到予燼的氣息平穩下來才鬆了口氣,才轉頭看著周圍的環境,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這裡法則混亂,按道理來說是不應該有生命存在的,但眼前卻是一望無際的銀光花。
除了這裡的一棵苦楝樹,放眼望去全都是銀光花,不同的顏色交織在一起就像宇宙間的星塵全都聚集在這了一樣,夢幻聖潔。
金澤回頭看著予燼,又看著腳下的銀光花,眼裡有些複雜。
疼,好疼。
予燼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簇簇楝花,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還未散去,有些失神的撐著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嗓音乾澀:“金澤。”
金澤聽見聲音,滿眼欣喜的跑過去,語氣滿是激動『宿主,你醒了?』
予燼抬手擦了擦臉上已經乾涸的血跡,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髒汙,對著金澤招了招手:“過來。”
金澤聽話的湊過去,眼巴巴的坐在祂擺好的衣襬上『怎麼了?』
予燼勾唇笑了笑,揉了揉它的腦袋:“沒事,只是看你站在那傻兮兮的。”
金澤揮開祂的手,冷哼一聲拂下肩頭的楝花『宿主,你這是怎麼了,連神核都被剝離了,是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