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起來。
&esp;&esp;陸嶼行心臟陡地有些空，絲絲冷風從空洞中透進來，無法與商玦共感的虛無感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一個月之前的車禍造成的失憶，竟然在這一刻忽地有了實感。
&esp;&esp;他面上不顯，甚至牽動唇角做出一個微小的弧度，以免自己反應太過平淡掃了商玦的興。
&esp;&esp;商玦倚著牆壁看他，瞧見這一抹不大明顯弧度，有些莫名。
&esp;&esp;這傻狗記不起來，幹嘛還要笑？太假了。
&esp;&esp;這種假笑出現在陸嶼行臉上實在違和。商玦把頭向身後的牆壁靠了靠，有點沒心情地用腳勾了一下陸嶼行的小腿。
&esp;&esp;“想什麼呢……”
&esp;&esp;他聲音低，帶著點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小心。商玦沒意識到，陸嶼行卻察覺到了。
&esp;&esp;陸嶼行微微錯愕，驚訝於商玦敏銳的觀察力。
&esp;&esp;他有點太細心了。伴隨著這種特質的，通常還有過分的溫柔，以及過分的心軟。
&esp;&esp;第一眼看到商玦時，大概不會有人把這些詞跟他聯絡起來，頂多只覺得他是個教養頗佳的富家子弟。
&esp;&esp;而看商玦第二眼，當他漫不經心地微笑時，又會不由自主地把一些不大好聽的詞彙安在他身上。
&esp;&esp;陸嶼行得承認自己有過。
&esp;&esp;從他在病床上清醒，看到商玦的那一刻，目光就總是在追逐他的缺點。
&esp;&esp;商玦沒發現自己已被人用目光破開一角，在悄無聲息地窺視著他的本質，依舊踩了踩陸嶼行的膝蓋，催促他開口講話——其實是想踹一腳的，但是不符合他此刻“男朋友”的身份。
&esp;&esp;陸嶼行下意識地想要縮腿，他被這種不輕不重的力道踩得很不自在，太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