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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欸？”
&esp;&esp;數秒後，護士快步走出急診室，“我去喊程醫生！”
&esp;&esp;“三號病床醒了？人醒了給派出所打個電話！”診室內另一位還不清楚情況的護士自顧自地叮囑道。
&esp;&esp;商玦只是出門吃了個午餐的功夫，回急診病房時，就看見昏睡了一晚上的人不知何時清醒過來，輕蹙著眉跟在病床邊一身白大褂的男醫生講話。
&esp;&esp;那冷冰的神色，實在不像一個遭受過車禍剛甦醒的病號。
&esp;&esp;看上去精神不錯。
&esp;&esp;商玦慢步來到病床前。
&esp;&esp;程醫生是個國字臉的男醫生，五十歲上下，經驗相當豐富。
&esp;&esp;不過現在他的表情卻十分嚴肅。
&esp;&esp;商玦沒怎麼當回事。國字臉的人看上去就是很嚴肅，好像總在為什麼重要事務發愁。
&esp;&esp;他在三號病床的床尾站定，一隻手懶散撐在病床旁側的欄杆扶手上。
&esp;&esp;陸嶼行注意到了他，話音停下來，看了商玦兩秒。
&esp;&esp;這人出現在他視野中的那一瞬，有種令他不適的熟悉感襲來。
&esp;&esp;這是他清醒後，第一次體會到記憶有被喚醒的跡象。
&esp;&esp;他認識眼前這個人。
&esp;&esp;不知為何，陸嶼行莫名對眼前的人感覺到牴觸，全身上下的神經都在叫囂著抗拒。
&esp;&esp;但他仍然保持著對人的基本禮貌和風度，對商玦微微頷首：“你好。”
&esp;&esp;商玦原本漠不關心的眼神忽然變了變，“你誰？”
&esp;&esp;陸嶼行：……
&esp;&esp;這應該是他要問的問題。
&esp;&esp;“你是病人家屬？”程醫生問。
&esp;&esp;商玦以為陸嶼行會先行否認，於是在原地等了幾秒。
&esp;&esp;陸嶼行卻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esp;&esp;商玦愈發覺得古怪，道：“朋友。”
&esp;&esp;他被程醫生叫出了病房。
&esp;&esp;“……應該是車禍後產生的失憶症狀。病人的症狀有點特殊，根據剛才我跟他交談的情況來看，至少丟失了近三年的記憶。”
&esp;&esp;“失憶？”商玦訝異出聲。
&esp;&esp;近三年的記憶……
&esp;&esp;三年前，他跟陸嶼行還不認識彼此。怪不得，陸嶼行剛剛見到他時，會是那副反應。
&esp;&esp;“能恢復嗎？”
&esp;&esp;“傷者頭部受到的撞擊不是非常嚴重，大機率是能夠恢復的。雖然也有個別例外情況，需要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esp;&esp;“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根據過往的經驗來看，車禍後的失憶症狀通常會在一兩週之內好轉。”
&esp;&esp;商玦略微放鬆下來。
&esp;&esp;“……好的，謝謝您。”
&esp;&esp;……
&esp;&esp;商玦從開水間接了杯溫水，帶回病房。
&esp;&esp;陸嶼行靠在床頭，見他進來時偏了一下目光。
&esp;&esp;兩人視線短暫接觸，又迅速移開。
&esp;&esp;他本能地對商玦懷有惡感。
&esp;&esp;因久未喝水進食，陸嶼行的唇色略微發白，那張俊逸的臉卻並未因此有所折扣。
&esp;&esp;商玦找了把椅子坐下，雙腿交疊坐著。
&esp;&esp;他固然不喜歡陸嶼行，卻也不至於樂於見到對方出車禍失憶。
&esp;&esp;好在醫生說，恢復的可能性很大。商玦對陸嶼行的那一點同情心很快便煙消雲散了。
&esp;&esp;他忍著厭煩，正要把手裡的水杯遞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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