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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廳內的燈光重新亮起,談子磬轉過頭來,景廉早已收回目光坐正。
&esp;&esp;剛才勸酒的那人已經讓服務員開了兩瓶紅酒,拿著酒瓶往高腳杯裡咕嘟咕嘟倒酒:“真的不喝一點嗎?適量喝一點紅酒,養胃的。”
&esp;&esp;談子磬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高腳杯:“那就喝一點吧。”
&esp;&esp;酒瓶被人放在轉盤上一路轉過來。
&esp;&esp;景廉看著談子磬伸手去拿,灰色寬鬆毛衣的袖口往後褪去,露出削薄的腕骨和手腕上的那隻銀鐲子。
&esp;&esp;他就這樣看著談子磬給自己倒了四分之一杯紅酒。
&esp;&esp;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談子磬放下高腳杯的時候扭頭看了他一眼,隨即搖了搖手中的酒瓶,眯起眼笑了一下:“你要嗎?”
&esp;&esp;“我不喝。”景廉搖了搖頭,但還是從他手中接過酒瓶重新放回了轉盤上,“我開車來的。”
&esp;&esp;身邊的人又開始七嘴八舌地勸酒,都被景廉不痛不癢地擋了回去。
&esp;&esp;他發現,談子磬吃得很少,吃東西的速度很慢,往往下一道菜已經上了,他還在慢吞吞地嚼著上一道菜。
&esp;&esp;對面以前和景廉同班的一個女生喝了幾杯紅酒,似乎有些上頭,拉著身邊人就開始回憶那些青蔥歲月的八卦。
&esp;&esp;“哎,”那女生不知講到了什麼話題,突然揚起下巴點了點談子磬,“我記得那時候我們還傳你和漆漩的八卦呢。”
&esp;&esp;景廉面上沒動,卻能敏感地捕捉到身側的談子磬微微僵了僵。
&esp;&esp;他扭頭去看他,對方夾著一塊雞胸肉慢吞吞地咬著,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沒有搭話。
&esp;&esp;“嗐!”另一個男生連忙打圓場,“那都是年輕時候各種亂猜。現在漆漩都結婚了,人小談都坐在這兒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esp;&esp;“你們在說我什麼壞話呢?”漆漩的聲音猝不及防從耳邊傳來,眾人連忙端起酒杯站起身來。
&esp;&esp;那男生舉起酒杯來和漆漩碰了碰:“說你高中時候的八卦。”
&esp;&esp;“哦呵呵,那可小聲點,可別讓我媳婦兒聽見了!”漆漩舉起酒杯,“來,大家一起碰一個。”
&esp;&esp;酒杯撞在一起的時候,漆漩挑了挑眉,嚯了一聲,看向談子磬:“今天真是罕見啊,談教授都喝起酒來了!”
&esp;&esp;談子磬笑了起來,對著他揚了揚酒杯,抬頭抿了一口:“新婚快樂!”
&esp;&esp;眾人也紛紛仰頭喝酒,祝福的吉祥話說了一套又一套。
&esp;&esp;漆漩忙著去給別人敬酒,眾人重新坐了下來,開始聊些有的沒的。
&esp;&esp;那幫著解圍的男生看向談子磬:“剛剛聽漩兒叫你談教授,還沒來得及問你在做什麼呢。”
&esp;&esp;“哦,我就是教書的。”談子磬放下筷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esp;&esp;“嗷,那景廉呢?這麼多年沒見了,現在在哪兒高就啊?”
&esp;&esp;景廉笑了一下,餘光瞥到身邊的人伸長了手去夾魚吃,根本沒有投過來哪怕一絲一毫的目光:“牙醫。”
&esp;&esp;“哦哦哦!牙醫好,牙醫好……”
&esp;&esp;景廉和談子磬一樣,和這一桌的老同學大都十幾年沒怎麼見過了,他們聊什麼也插不進去,只能說說場面話,其他時間都在埋頭吃菜。
&esp;&esp;這場婚宴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半才堪堪結束。
&esp;&esp;眾人帶著一身酒氣接連散去,景廉去了個洗手間,從酒店大堂出來的時候人已經都走得差不多了。
&esp;&esp;他推開轉門,轉頭看見談子磬裹著衣服,靠在門邊抽菸。
&esp;&esp;初春的天還未轉暖,談子磬微微揹著光,漫無目的地看著遠方,慢慢地從口中吐出菸圈來。
&esp;&esp;景廉將手插進口袋,走了過去:“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