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他們還要吵一段時間,流嵐沒有過去討不愉快,走向了幾天沒見的姚惗。
姚惗凌晨才從望山趕過來,眼睛都沒合,只洗了個澡就跑到現場,這會兒正吹著頭髮。
兩人見面先打了個招呼,流嵐坐到他面前,問:“族裡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沒有。”姚惗面無表情道。
也是,姚家那些事,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掰扯清楚的。
流嵐有目的地打量了一下週圍,問:“姚耀天沒跟你一起過來。”
“耀天是家主曾孫,留下守孝是當然。”
姚惗話是這麼說,但在場幾人都知道,守孝什麼的不過是託詞,不過是家主一脈想要鞏固權力,將子孫留下罷了。
姚惗這回虧就虧在拍戲不能耽誤,否則還能留在族裡多爭取一些權力。
“軍方留了人在姚家。”許將星適時開口,“如果你們想,掌握那邊的情況也不是難事。”
流嵐哼笑一聲,“你們軍方的訊息,能輕易告訴我們平民百姓?”
流嵐話語裡夾槍帶棒,許將星想聽不出都不行,“姚家家事,姚家人自己想知道,天經地義。”
許將星看了眼姚惗,話裡顯然是願意做他們情報來源的意思,但流嵐哼了一聲,沒把他的話當真。
“你們真是瘋了!”
三人還想繼續往下聊時,嚮導那邊忽然大吼出聲。
流嵐皺了皺眉,見孫導那邊好像吵得越來越厲害,暫時把話題擱下,起身往那邊去。
“孫導,現在換景,耽誤演員們的時間不說,預算也得多加,我的建議是就在這裡拍。”製作組的工作人員道。
聽了製作組的話,嚮導氣不打一處來,大喊:“不行!說了不行就是不行!萬一摔下去,那可是要死人的!”
見他們吵得激烈,流嵐沒有貿然走上去,問旁邊來得比他早的姚惗:“他們在吵什麼?”
“輕功戲。”姚惗簡明扼要。
想到前一天被刪掉的輕功戲,流嵐恍然,“孫導還是不想放棄那場戲?”
“嗯。”姚惗點頭,“那場輕功戲是林家徹底覆滅前最後一次集齊所有人的重戲,孫導不願意刪改不奇怪。”
“不能用特效?”許將星問。
“特效就是做得再好,也終究和自然實景不一樣。”姚惗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山色,“孫導應是不願放棄這裡的美景。”
“總要有取捨。”許將星以旁觀者的角度說,“孫導就是再喜歡那場戲,也不能讓演員們以身犯險,放棄是唯一選擇。”
流嵐聞言,不知聯想到了哪裡,很是不滿地看著他,不認同道:“不是什麼人什麼事都能做取捨!”
許將星怔了怔。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大,流嵐抿了抿嘴,梗著脖子說:“誰說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他不顧茫然的許將星和姚惗,快步走到孫導面前,打斷了他們的爭吵,說:“孫導,我有個想法,或許可以不用換景,也能保證演員們的安全。”
孫導伸手攔住七嘴八舌的其他人,忙向流嵐問:“你說說,是什麼辦法?”
流嵐:“那場輕功戲,原本是需要演員們穿著飛行輔助器從圍牆外跳進來是嗎?”
孫導點點頭,“你繼續說。”
“孫導你無非是想要拍出眾人齊齊從高處跳下,最後一次為家族豁出全部的悲壯場景。”
“這裡的圍牆高,外面又都是懸崖和地洞,要所有演員都從外面跳進來,顯然不現實。但如果只有一兩個人這麼做,其他人都只從半空躍下呢?”
“流嵐你的意思是利用剪輯,將少部分人從圍牆外面跳進來和其他人從半空跳下的鏡頭拼接在一起?”製作組的工作人員問。
“這個我早就想到了。”孫導無奈道,“但畢竟是群像鏡頭,只有一兩個人差了點意思。”
“一兩個人也不行!”嚮導也說,“哪有你們這樣的,叫人去送命,萬一出了事,誰負責?!”
流嵐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不急著解釋,向他們指了指天空,然後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上時,霍然轉身奔向圍牆,輕而易舉躍上頂端,足尖輕輕借力,瞬間便飛躍到了眾人的視線範圍內。
流嵐的身體如鳥獸般輕盈,竟有那麼兩秒鐘停滯在半空中。這樣的滯空感過去只能透過輔助飛行器表現,流嵐單純靠輕功,力的表現相當自然流暢,絲毫沒有用輔助飛行器時那種被什麼東西架住的虛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