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流嵐“早有預料”似的表情,馮嘉年好奇問:“你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流嵐收回視線,“只是提醒了他一下,他們拍到的那幅東川先生的畫扇是贗品。”
“贗品?!”馮嘉年目露驚訝,“怎麼可能呢?這主辦方公司規模不小,在業內名聲一直很好,不可能會做出造假的事……”
怪不得剛開始陳延會那麼篤定是他在說謊。流嵐想。
但假的就是假的,流嵐再次肯定道:“的確是贗品,也許是主辦方也被人騙了。”
流嵐好歹是江流川的親戚,多少算富家子弟,按道理自小見過的好東西應該不少。見他這麼篤定,馮嘉年也開始懷疑。
“……真是假的?”馮嘉年遲疑著問,“主辦方自己有鑑定師,鑑定師都沒看出來的事,你又是怎麼一眼看出來的?”
流嵐只好給他解釋:“印章,你可以讓人再去看看。東川先生本人的落款印章右下角有個特別小的缺口,是他兒子小時候摔出來的。那道缺口很淺,只要角度把握好,用濃些的印泥,蓋的時候再加多點力氣,印出來的落款就能看不出缺口。”
馮嘉年朝經紀人示意了一下,經紀人馬上反應過來,起身往陳延那邊去。
小滿在旁邊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好奇地坐直身體張望起來。
經紀人很快就帶著答案跑了回來,他衝著馮嘉年搖頭道:“沒看到什麼缺口。”
馮嘉年又扭頭看向流嵐。
流嵐看向他的經紀人,“你剛才也看到了對吧?陳延他們拍到的那幅畫扇上的落款印章顏色不濃,按道理應該能看出缺口才是,但現在卻沒有。”
他攤開手,“這不是贗品還能是什麼?”
流嵐說的頭頭是道,馮嘉年兩人聽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被挑起興致,開始在網上搜起東川先生的其他作品,好確認流嵐說的鑑定方法。
小滿也覺有趣,搜了兩張展出圖研究了一陣之後,好奇地扭臉問流嵐:“嵐哥,你也是東川先生的書法迷嗎?知道印章有缺口就算了,竟然還知道缺口的來歷?”
“畢竟我是始作俑者……”流嵐含糊道。
“啊?什麼?”
“沒什麼。”流嵐指了指臺上的主持人,“下半場拍賣要開始了。”
小滿這才發現臺上的歌舞已經結束,連忙關掉光腦螢幕。
陳延那邊似乎還沒有爭辯出一個所以然,主辦方的鑑定師都被叫了出來,就是不知道那個鑑定師能力夠強不夠強。
反正該說的說了,該氣的氣了,流嵐也懶得再管他們那些破事兒,注意力繼續放到拍賣會上。
拍賣會下半場主要拍賣賓客們帶來寄拍的藏品,相比起上半場來說,種類要更多更雜亂一些,但相對的也會更有趣一些。
寄拍簽名照和戲服什麼的都是常規操作,也有一些富商真的是帶了自己的藏品來拍賣,偶有珍貴少見的硯臺、鎮紙什麼的,流嵐也會跟著拍一拍。
馮嘉年不愧是常年活躍在大熒幕上的著名演員,他那身戲服竟然拍出了一百萬的價格,正好和他上半場拍下的手錶價格不多不少,流嵐忍不住去猜他是不是算好了的。
陳延寄拍了一張簽名自畫像,最終以二百萬的價格被他身邊的男士拍走,那名男士轉眼又將自畫像給了耀輝資本的人。
眼看著拍賣差不多該結束了,小滿等得有些著急,小聲問流嵐:“嵐哥,你寄拍的書法什麼時候出來?該不會是主辦方漏了吧?”
流嵐大概能猜到主辦方是有意將那幅作品排在後面競拍,但小滿不知道內情,擔心也不奇怪。流嵐這會兒不方便跟她解釋,只好安撫道:“再等等。”
有流嵐在這兒,小滿知道出不了什麼事,所以也沒再追問,只靜靜等候。
終於,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拍賣會就要這麼結束的時候,主辦方將下半場最後一件拍品推了出來。
那本該是一張被卷在紙筒裡的薄薄宣紙,此時卻被主辦方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畫框裝裱了起來,鄭重其事地用推車推了上來。
等到看清宣紙上的落款時,有人驚歎出聲:“是東川先生!”
“又是東川先生?”
“不都說東川先生近幾年很少出新作了?主辦方這是從哪兒弄來那麼多東川先生的作品?”
“這篇幅!就是放在東川先生過往所有作品中也是少見,竟還沒有一個錯字……”
“妙!太妙了!這幾段筆墨橫姿,宛若遊雲驚龍,東川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