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頌雨一驚,他能發現我嗎?
回神後,馮遇低下頭苦澀一笑,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秘書緊隨其後。
好吧,果然還是沒人看得見我。
嚴頌雨本想跟著秘書擠進去,可轉念一想,她都能穿過人,還穿不過一扇門嗎?
她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馮遇已經在看手上的東西了,嚴頌雨也湊了過去,蔣成禮和周月在她死後坐牢了嗎?哪個正義使者送進去的?幹得太棒了!
每天勞作,踩縫紉機,態度良好,表現不錯……
馮遇冷呵一聲,“他們害了頌雨,僅僅是坐牢這點代價怎麼夠?”
是馮遇抱她報仇了嗎?
是了,除了他和爸爸,應該沒人會這麼做了,也只有他們有這個能力。
“他們的室友都太和善了,給他們換幾個窮兇極惡的。”馮遇眼裡惡意洶湧,“聯絡他們將來的室友,小傷一道一萬,嚴重的一道五萬,一個器官二十萬,手指或者一塊二兩以上的肉也算。能出來的給他們存著,不能出來的給他們家裡人。”
秘書掩下了眼裡的詫異,“是,馮總。”
秘書剛準備走,馮遇又補充道:“還有那個夏銘陽,跟他們一樣的待遇,進去了就別出來了吧。”
嚴頌雨滿心複雜,霏霏的仇……他也記得,哪怕他們之間都不認識。
“是,馮總。”
秘書出去後,馮遇靠在椅子上,按著突突跳的太陽穴閉目養神,但是他忽然又伸手摸向了嚴頌雨站的位置,喃喃道:“頌雨,我好像出現幻覺了,不然怎麼總感覺你就在我身邊呢?”
嚴頌雨:我確實在……
馮遇工作的時候,嚴頌雨無聊飄了出去,正好聽見了秘書們在休息室八卦。
“馮總今天心情很差啊,大家務必小心!”
“之前的馮總雖然嚴肅,還還是很友善的,到底為什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你新來的不知道,馮總這是痛失所愛,為情所困。”
“怎麼了?怎麼了?”新來的實習小姑娘好奇心暴漲。
“馮總的白髮不是染的。”
“啊?!”
那人賣了個關子,接過實習小姑娘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才道:“瑞鑫集團的嚴頌雨嚴總是我們馮總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去年嚴總被鳳凰男和小三聯手害死,馮總得知嚴總死訊,頭髮一夜之間就花白了,葬禮結束後就全白了。”
小姑娘正是幻想愛情的年紀,瞬間冒出了星星眼,“這什麼小說劇情啊,好好磕!可是他們怎麼沒在一起啊?馮總這麼優秀,比那個鳳凰男好多了吧?”
“嗐,愛情這東西誰說得準呢?”那人撇撇嘴,“反正我猜馮總單身至今絕對是因為嚴總。”
嚴頌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飄回馮遇辦公室的,那些人的話一直迴盪在她耳邊,她伸手摸了摸馮遇的白髮,原來,這是因為……我嗎?
可是,我不值得你這樣的,嚴頌雨想哭,但她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馮遇,你應該擁有幸福美滿的生活,你應該兒孫繞膝,安享晚年,長命百歲,你不該這樣的!
事實與嚴頌雨所願相反,她走馬觀花看完了馮遇的後半生,看他白天兢兢業業工作,晚上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的別墅休息,洗漱、休息、睡覺、起床,跟設定好的程式一樣。
看他始終一個人,在每年情人節和她的生日,都推了工作去墓園裡守著她的墓碑。而且,霏霏的墓竟然也在她的旁邊,這也是他做的嗎?
馮遇切蛋糕也沒忘了霏霏的一塊,嚴頌雨整個心都像是泡在了溫水裡一樣舒服,暖洋洋的。
長命百歲的祈願也沒有實現,馮遇在得知蔣成禮和周月不堪忍受牢裡的痛苦自殺後,一向身強體健的馮遇身體情況急轉直下,他撐著身體把華盛交給了徐應之就徹底倒下了,這時,馮遇才54歲,距離嚴頌雨離世不過6年。
“應之,把,我葬,葬在,她旁邊。”馮遇艱難地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見徐應之哭著點頭,馮遇才笑著閉上了眼睛。
嚴頌雨看清了他最後的口型,叫的是:頌雨。
“馮遇!”
嚴頌雨從床上驚醒時,還在深夜,臥室裡只有一盞昏暗的床頭燈亮著。
霏霏正一隻手給自己抹眼淚,一隻手給嚴頌雨擦眼淚,見她醒來,霏霏破涕為笑,“媽媽,你醒了!”
嚴頌雨下意識摟過霏霏安慰,“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