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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聞虞忽然想起五年前的裴新，那時他的肩膀沒有這麼寬，但很平直，身上總是穿著深色衣服，脾氣差得離奇，坐在後座上朝李聞虞發火。
&esp;&esp;但裴新現在坐在駕駛座上，瞳仁漆黑，很沉默。
&esp;&esp;他們終於長大了。
&esp;&esp;但李聞虞還是被牢牢地抓在手心裡，他的翅膀好像在十七歲那年就被折斷了。
&esp;&esp;李聞虞慢慢側過頭，也搖下了車窗。
&esp;&esp;耳邊的雨聲更加清晰，大街上的景物卻被仍舊被雨簾模糊著。綠化帶裡的薔薇花被風雨打落，花瓣泡在泥水裡，顫抖浮沉。
&esp;&esp;因為堵車，原本十幾分鐘的路開了半小時。
&esp;&esp;不過醫院裡本來也沒什麼事，李聞虞只是怕奶奶一個人待著無聊，所以過來陪他說說話。
&esp;&esp;裴新和李聞虞推開病房門時奶奶正坐在病床上，床邊的椅子上季賀正拿著水果刀給奶奶削蘋果，低著頭：“奶奶，我最近工作太忙，好長時間沒來看你了，你沒怪我吧？”
&esp;&esp;“當然沒有……”奶奶笑著搖頭，抬頭時看見剛剛推開的病房門，眼睛亮了一下，“小虞小裴，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esp;&esp;李聞虞沒看季賀，笑著應了一聲：“嗯，奶奶你吃飯了嗎？”
&esp;&esp;“吃了吃了，”奶奶今天精神格外好，“這外面下這麼大雨你們還過來，身上沒淋溼吧？”
&esp;&esp;李聞虞搖頭，看了看裴新：“沒有，裴新開了車。”
&esp;&esp;“小裴快坐，”奶奶笑眯眯朝裴新朝手，“上次你過來奶奶都沒好好跟你說話呢。”
&esp;&esp;裴新笑著走過去，叫了聲奶奶。
&esp;&esp;裴新在長輩面前的笑容看起來倒是十分溫和。他本來就不算是非常凌厲的長相，只是平時身上總帶著鋒利的銳氣，拋開這些來看，五官確實很具備迷惑條件，不怪奶奶會說他人好有禮貌。
&esp;&esp;奶奶很關切地看他：“小裴最近忙不忙啊？看著好像瘦了一點？”
&esp;&esp;裴新笑了笑：“還好，今天公司還放假了，路上遇到小虞，剛好一起過來看您。”
&esp;&esp;奶奶連連點頭說好，季賀手上的蘋果削好了，往她面前一遞：“奶奶你吃蘋果。”
&esp;&esp;奶奶接過去卻沒有吃，嘆了口氣說：“以後下雨天就別過來了，開車也危險，剛才雨大還有閃電呢，看著嚇人。”
&esp;&esp;裴新順著這話點頭，語氣上很會討長輩的巧：“知道了奶奶。”
&esp;&esp;外面雨確實還沒停，沾在落地窗前一片朦朧，只能看見窗外一片洇化開的綠。
&esp;&esp;他們坐了一會兒，裴新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他掃了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我出去接個電話。”
&esp;&esp;李聞虞抬頭看了他一眼，小聲說：“你要是有事就先走，我自己打車就行。”
&esp;&esp;裴新嗯了下，朝門外走去。
&esp;&esp;病房隔音效果好，門關上之後就聽不見外面的動靜了。
&esp;&esp;季賀見奶奶半天沒有吃那個蘋果，又殷勤把蘋果切成了塊狀，放在一次性的打包盒裡。
&esp;&esp;季賀一邊切一邊遠遠看了李聞虞一眼，勾著唇角，臉上是很得意的挑釁，繼而把切好的蘋果遞到奶奶手上：“奶奶，我媽前兩天跟你說了吧，我最近遇到了一點……”
&esp;&esp;“季賀！”
&esp;&esp;李聞虞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什麼話，匆匆打斷。
&esp;&esp;季賀咧嘴笑了下，卻還是很疑惑的語氣：“怎麼了表哥？”
&esp;&esp;李聞虞面色如常：“你昨天跟我說晚上一起吃飯，訂好餐廳了嗎，我剛好有時間。”
&esp;&esp;季賀聞言立刻露出個洋洋得意的笑容，點頭：“當然，當然訂好了。”
&esp;&esp;奶奶手裡拿著水果，欣慰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