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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聞虞軟倒在床上，避無可避，雙眸佈滿厭惡對上裴新包含怒意烏黑一片的眼睛：“裴新，這五年你不去治治你的病，反而瘋得更厲害了是嗎？”
&esp;&esp;裴新掀起眼皮看他，薄薄的內褶壓不住眼底鋒利的光，他得不到答案，於是自己來找。他一把拉開李聞虞身上鬆鬆垮垮的衣服，從腰腹到胸膛，如同一頭沉默的野獸在檢查囊中之物的完整度，一寸一寸地仔細檢視。
&esp;&esp;李聞虞又驚又恥，揮開裴新的手從床上撐起來往後躲避，幾乎就要從床沿墜下去。左手落空的瞬間，他回頭去看，余光中瞥見了床頭一把泛著銀光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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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聞虞下床，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踉蹌著將那把剪刀緊緊握在手裡，如同握緊救命稻草一般。
&esp;&esp;裴新緊盯著他的動作，面無表情不緊不慢地繞過床角走過去。
&esp;&esp;李聞虞後背緊貼著牆壁一片冰涼，手裡的剪刀尖銳鋒利，燦白如練，他聲音顫抖著威脅：“別過來！”
&esp;&esp;空調的風吹得他面前的窗簾大幅度晃動著，一張一合，屋外的光線明明和臥室裡差不多，此刻卻好像更亮出幾分，在窗簾下的陰暗中投下時寬時窄的光影，卻沒半分捱到李聞虞的腳尖。
&esp;&esp;裴新對他的威脅置若罔聞，很快走到李聞虞面前，聲音如同砂紙上磨過的碎片，一點點割斷人理智的弦：“怎麼？要殺我嗎？”
&esp;&esp;他語調緩慢，腳步仍未停止，兩人很快只有一步之隔，明朗的光線下可以清晰地看見李聞虞通紅的眼睛和抖得厲害的手。
&esp;&esp;和他想象中重逢時李聞虞的神情一模一樣。
&esp;&esp;那把剪刀橫在兩人中間，利光璀璨，如同情人的眼波。
&esp;&esp;李聞虞用它抵在裴新的腰腹上，企圖拯救兩人之間岌岌可危的距離，仰臉冰冷絕望地看著裴新，深色眼珠黑琉璃一般，崩潰地再次重複著：“別再過來。”
&esp;&esp;裴新不怒反笑，彷彿腰前的尖銳並非什麼觸之見血的利器，他搭上李聞虞的手腕，俯身的瞬間，尖銳的刀尖扎進衣服裡。
&esp;&esp;李聞虞的手被猝不及防地往前拉扯，腦子裡響起一陣轟鳴，只聽見衣料和皮肉裂開的聲音，翻湧著的骨血瞬間冷下去。
&esp;&esp;他低頭，看見裴新身上慢慢被血液染出一片暗沉的黑色衣料，手上的鮮紅的剪刀被拔出來滑落在地。
&esp;&esp;裴新的臉逆著光，一片晦暗，神情沒有絲毫起伏，卻一把抓住李聞虞顫抖著垂下去的手，按在了血紅的傷口上。
&esp;&esp;血是熱的，流動的，粘在手上燙得令人膽寒。
&esp;&esp;李聞虞瞪著眼睛，如同靈魂出竅一般任人擺佈，被裴新拉過去抱在懷裡，沉重炙熱的呼吸緊貼著脖頸，裴新啞著聲音：“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這幾年從來沒有想過我嗎？”
&esp;&esp;李聞虞能感覺到血液從他的指縫裡流出來，順著手掌，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
&esp;&esp;他終於如夢初醒，掙開裴新的力道在身上摸索著手機。手掌上鮮紅的血液隨著慌亂的動作粘在純白的衣服上，刺得眼睛發疼，他這才想起來被隨手扔在客廳裡的手機，於是慌忙推開裴新要往外走。
&esp;&esp;裴新身上顯然已經失了力，肩膀砰地撞在牆壁上，卻仍立刻拉住李聞虞的手，面色蒼白陰沉：“你去哪？”
&esp;&esp;李聞虞緊皺著眉不應聲，想要直接甩開他的手，可裴新的力道極重，幾乎要把他的腕骨捏碎：“你去哪？”
&esp;&esp;“放手！”李聞虞低吼，“我去叫救護車！”
&esp;&esp;裴新弓著背看他，黑漆漆的眼睛一動不動，似乎在探查他這話的真實性。直到李聞虞白著臉再次焦急地去掰開他的手指，他才終於慢慢鬆了力氣。
&esp;&esp;李聞虞兩步跑到客廳，拿起手機，用沾滿血跡的手撥通了急救電話。
&esp;&esp;等他再回到房間，裴新已經貼著牆壁坐在了地上，除卻臉色慘白，幾乎看不出什麼受傷的跡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