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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聞虞瞬間臉色一白，抬眼看他：“你，知道他來了？”
&esp;&esp;“你會給我打電話，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其它原因。”應惟神色平常，彷彿意料之中。
&esp;&esp;李聞虞愣愣看著，想起五年前在a市的那家咖啡廳裡，應惟坐在對面，表情就跟現在一模一樣。
&esp;&esp;但那時的李聞虞想不到，他還會有再次嚮應惟求救的一天。
&esp;&esp;當時他以為只要自己狠下心離開，就能徹底脫離地獄。
&esp;&esp;放棄親人，放棄朋友，放棄學業。這一切對十七歲的他來說太過艱難，從c市逃回南望巷之前，他根本下不了這個決心。他只是想先離開那個陌生的城市，離開裴新的控制，他想見奶奶，想見姑姑。
&esp;&esp;但他當時推開家門，只看見那張記憶中熟悉的臉。
&esp;&esp;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見他進門，只是瞥了一眼，看李聞虞半天不說話，黝黑又泛著紅光的臉上陰沉沉：“忘了我是誰了？姑父都不會叫一聲？”
&esp;&esp;這是他的姑父，季成剛。
&esp;&esp;李聞虞卻呆滯地怔愣在那裡，仍沒有開口說話。這時奶奶才從房間裡走出來，看見李聞虞時有些慌亂，上前來拉過他的手：“小虞回來了，學校補課還好嗎？”
&esp;&esp;李聞虞轉頭，被奶奶枯瘦的手牽著進了房間，才終於回神般白著臉緩慢地開口：“他……為什麼回來了？”
&esp;&esp;奶奶顫顫巍巍嘆了口氣：“他賴著不肯走，一定要你姑姑拿錢給他。他跟你姑姑還沒有離婚，警察來了也不管用，就……就先住下了。”
&esp;&esp;“住下了？”李聞虞似乎有些茫然，眼睛裡一片空洞，“讓他在這裡住？”
&esp;&esp;奶奶低著頭，半晌才說：“也是沒有辦法。”
&esp;&esp;李聞虞的燒還沒退，在回來的火車上就已經重新燒起來。他腦袋遲鈍地愣了一會，好長時間才應了聲，慢慢走了出去。
&esp;&esp;客廳裡環繞著電視機的聲音，季成剛翹著腿放在茶几上，一邊眯著眼睛抽菸一邊看著著電視機，煙霧繚繞，卻遮不住他那張油光光的面孔。
&esp;&esp;李聞虞抬眼，看見沙發後牆上掛著的，用藍色相框裱著的全家福。
&esp;&esp;那是他六歲那年拍的，他當時才剛到父親李遠周的腰間，拍照時怕丟人不肯站著，於是非要坐在沙發上。右邊是頭髮還沒花白的奶奶，笑容柔和的媽媽，李藤牽著季賀的手，他們全都笑容滿面。
&esp;&esp;李聞虞看了一會，直到眼睛發脹才緩慢地眨了一下。他胃裡一陣翻湧，忍不住衝進衛生間吐了起來。
&esp;&esp;直到胃裡的酸水全部被吐出來，再也沒什麼可吐的，他洗了一把臉，摸到滾燙的臉頰，再抬頭，看見鏡子裡蒼白狼狽的臉。
&esp;&esp;他留下一張銀行卡，走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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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當年應惟真的願意幫他離開這件事是極其令他意外的，但那時的李聞虞沒有心力去深究，一刻都不敢停留地離開了a市。
&esp;&esp;而時過境遷，他卻又退回到了當初那個狼狽的地步。
&esp;&esp;李聞虞想到這裡，忍不住自嘲一笑，再抬臉看向應惟時目光認真：“應惟，你能再幫我一次嗎，我想走。”
&esp;&esp;應惟靜默地看了他兩秒，笑了一下說：“裴新不是以前的裴新，你現在就算改名換姓，甚至改頭換面，也不可能從他眼皮子底下離開。”
&esp;&esp;李聞虞眼皮輕顫，喉嚨一哽：“我……”
&esp;&esp;應惟低頭看了眼時間，挑了下眉：“說好請你吃飯，到飯點了，走吧。”
&esp;&esp;他率先站了起來，李聞虞恍惚著跟上，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地消化著應惟的話。
&esp;&esp;陽光正盛，李聞虞拉開門，身前立刻投下一道修長身影，幾乎將他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中。
&esp;&esp;他抬頭，看見裴新正站在門口，淡淡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