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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新從開始吃藥之後基本每天半夜都會因為頭痛醒來，嚴重時甚至整晚整晚地睡不著。
&esp;&esp;李聞虞問過醫生也還是束手無策，只敢喂他吃了兩次止痛藥，為了方便照顧，乾脆讓裴新搬到了主臥跟他一起睡。
&esp;&esp;從那次之後，裴新沒再提過不想吃藥的事情，而他每次問裴新最近還會不會幻視幻聽，裴新都回答說沒有。
&esp;&esp;唯一朝好方向發展的是幾天相處下來他沒有了之前那麼強烈的不適應和尷尬，裴新也沒有什麼過線的行為，反而一舉一動都有些小心翼翼，即使躺在一張床上也算是相安無事。
&esp;&esp;裴新手上的傷還需要去醫院換藥和複查，李聞虞開車也算一回生二回熟，到醫院後他和裴新先去看了奶奶。
&esp;&esp;原本他是打算自己去，但裴新堅持自己臉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要跟著一起，李聞虞也沒有理由拒絕。
&esp;&esp;奶奶從醒來之後就堅持不肯再住單人病房，於是護士安排了一個三人間。奶奶跟鄰床的一位差不多年歲的柳奶奶很聊得來，或許是因為有人說話心情好，整個人精氣神也好了不少。
&esp;&esp;他們進病房時，柳奶奶正跟奶奶發愁兒子要把送孫女出國留學的事，老人家捨不得孫女一個人遠去異國，覺得危險又怕孩子受苦，兒子兒媳卻堅持得很，一聽說裴新有過出國留學的經歷，就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esp;&esp;裴新挺有耐心地給柳奶奶解答，兩位老人家都聽得入神，李聞虞坐在床邊給奶奶削蘋果，就聽見柳奶奶感嘆：“你這兩個孫子都是好孩子，真孝順吶，看著差不多年紀，哪個是哥哥呀？”
&esp;&esp;“我哪有這麼好的福氣，要都是我孫子就好了，”奶奶笑眯眯擺手，“小虞是我孫子，小裴是他的朋友，這孩子心好，經常跟他來看我。”
&esp;&esp;柳奶奶跟著笑，一個勁點頭：“也好，兩個都是好孩子。”
&esp;&esp;李聞虞跟著笑了一下，抬頭時看到已經到了裴新約好檢查的時間，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奶奶：“奶奶，我和裴新還有點事情，一會兒再過來陪你。”
&esp;&esp;裴新也跟著站起來：“奶奶，我們一會兒再過來。”
&esp;&esp;奶奶朝裴新笑，輕輕握了下李聞虞的手，又問：“你最近工作累不累？家裡沒什麼事情吧？”
&esp;&esp;李聞虞抿唇笑說：“挺好的，家裡也挺好。”
&esp;&esp;奶奶點點頭：“好，好。”
&esp;&esp;醫院裡開著冷氣，本來就幽長的走廊有點冷颼颼的，視窗被外面鬱鬱蔥蔥的枝葉遮蔽，陽光零零碎碎地灑進來，李聞虞坐在長椅等著裴新拍片子的結果。
&esp;&esp;過了好一會兒，醫生才從裡面出來。
&esp;&esp;“還可以，手臂恢復得還不錯。”醫生對著片子看了好一會兒，“不過病人的中指和無名指骨折比手臂要更嚴重，傷及神經，即使完全恢復，靈活度也不能跟以前相比，不過平時生活中還是可以正常活動的。”
&esp;&esp;裴新聽後表情沒什麼波動，李聞虞卻忍不住皺眉問：“很嚴重？做康復訓練也不能恢復正常嗎？”
&esp;&esp;醫生搖了搖頭：“完全恢復正常確實很困難，不過也不會影響正常生活，只是靈活度沒那麼高。”
&esp;&esp;李聞虞垂眸看了一眼裴新的手，今天外面天氣熱，但他穿著長袖，左手的繃帶被遮擋，只是手指上的夾板隱隱露在外面，剛才在奶奶那裡時，他一直不動聲色地把手放在身後。
&esp;&esp;李聞虞緩慢地眨了下眼睛，腦袋裡彷彿有一片突兀的空白，他忽然抬頭問：“會影響鋼琴嗎？”
&esp;&esp;醫生翻檢查單的動作停了一下：“鋼琴？”
&esp;&esp;他目光在裴新沒什麼情緒的臉上掃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隨後嘆了口氣說：“恐怕是不行。”
&esp;&esp;李聞虞心口很鈍地慢了一拍，可這一拍卻很重，他想說話，卻聽見裴新淡淡開口：“那要多長時間能拆繃帶？”
&esp;&esp;醫生說：“要再換兩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