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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新點點頭，看向對面的一家便利店，神色輕鬆地提了下唇角，好像剛才的冷戾都不復存在：“我剛才在那邊等你好久，你們公司怎麼還加班啊。”
&esp;&esp;“沒加班。”李聞虞說，他看著裴新的臉，猶豫著開口，“剛才你都聽見了嗎？其實我姑姑只是想盡量給季賀爭取減刑，沒有惡意，我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想拒絕。”
&esp;&esp;裴新把傘撐開，牽著他的手下了臺階：“我沒有不同意，如果你想讓我籤，我當然可以籤。”
&esp;&esp;李聞虞還有點恍神，被裴新帶著往前走了兩步才後知後覺，木然把手抽出來，抬眼去看裴新在夜色裡有些模糊的臉：“季賀打傷了你，你怎麼能籤諒解書？”
&esp;&esp;雨點噼裡啪啦打在傘面上，裴新挑了下眉，語氣閒散又不太在意地說：“只要你願意，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現在確實不用簽了。”
&esp;&esp;李聞虞下意識皺眉：“我……”
&esp;&esp;“小心腳下。”裴新忽然出聲，接著摟著他的肩膀往裡帶了一下。
&esp;&esp;靠近花壇，路面留下了許多凹凸不平的水窪，被疾風驟雨打落的花瓣和落葉沾著泥水，飄飄蕩蕩在裡頭打著漩。
&esp;&esp;李聞虞這才看見裴新被雨水浸溼了一大片的肩膀，他將裴新手裡的傘柄扶正，張了張嘴，卻沒出聲。
&esp;&esp;裴新無聲地勾了下唇角：“小虞哥，我白天給你發微信你怎麼從來不理我？”
&esp;&esp;李聞虞垂著眼睛：“我上班忙，沒看見。”
&esp;&esp;“一次都沒看見過嗎？”裴新不依不饒，“你就回我一次就行，不然我都以為我手機壞了。”
&esp;&esp;李聞虞抬頭，看見熟悉的燈光後才發覺已經到了小區門口：“下次看見就回你。”
&esp;&esp;兩人一起上樓進門，李聞虞換了拖鞋後拿了條幹毛巾給裴新擦頭髮，在客廳裡掃了一眼：“今天有看見或者聽見什麼嗎？”
&esp;&esp;裴新已經對這個問題習以為常，他懶洋洋擦了兩下頭髮：“沒有，你走了之後我就處理了一會兒郵件，吃了午飯，帶小白下去散步，然後去接你。”
&esp;&esp;一陣冷風從大開的陽臺門穿進來，隱隱有了初秋的意味。
&esp;&esp;李聞虞遠遠瞥了眼陽臺外左搖右晃的黢黑樹影，沒再說話，他知道裴新就算幻視幻聽也不會告訴他。兩個月時間已經過了一半，裴新的手臂又該複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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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二天早上李聞虞上班前給李藤打了電話解釋，但諒解書的事情他只說自己決定不了，裴新也沒有答應。
&esp;&esp;他隱隱覺得李藤是不是知道了季賀的去向，本想告訴裴新讓人留意，結果還沒等到他開口，週末裴新手臂複查的那天，他們就在醫院接到了警局的電話。
&esp;&esp;季賀的行蹤這一個多月來原本毫無線索，直到近一週來警局才在a市周圍的邊角地帶查到了蛛絲馬跡。和他同行的還有兩位混跡多年的老江湖，其中一個叫嚴常的曾經還在地下賭場裡混過，所以一直以來躲避追蹤都十分老練，帶著季賀東躲西藏去了很多偏僻古怪的地方。
&esp;&esp;直到嚴常在季賀面前打傷了一個警察，季賀嚇破了膽，後來偷偷摸摸地聯絡了李藤和季成剛想要自首，讓李藤去求裴新籤諒解書好為他減刑。
&esp;&esp;警局一直都對李藤那邊監視嚴密，這次一下子找到了破綻，之後就在城中村一處廢棄的破樓裡將三人一網打盡了。
&esp;&esp;據季賀自己交代的來說，他一開始只是因為結交了一群朋友，把他帶到了嚴常經營的酒吧裡，他們經常在裡邊玩兒，之後因為獵奇第一次接觸了毒品，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但因為他沒有工作，經濟來源全靠李藤接濟，很快就因為吃喝玩樂和毒品欠了一大筆債。
&esp;&esp;他問李聞虞和李藤要錢無果，被追債的人圍堵，後來嚴常救了他，幫他還錢還給他提供毒品，他感激不盡又想抱大腿，於是認嚴常當大哥跟著他混，平時基本就是追追債和在酒吧裡教訓教訓找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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