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德爾摩抿唇不語。
&esp;&esp;皮埃爾卻未曾放過他,反而繼續說道:“信仰上帝——我曾經真的信仰上帝,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是上帝的信徒。我甚至背棄了天主教,成為了一個清貧而虔誠的新教教徒,過著清苦的、滿心只有教義的日子。可是我這樣的虔誠,上帝拯救了我嗎?沒有。”
&esp;&esp;“當新的世界降臨的時候,我們就像是舊世界的遺留,充滿汙穢與腐朽,沒有人記得我們祖先曾經的輝煌,我們就這樣被拋棄。父親放棄了莊園、丟掉了祖祖輩輩留下來的財產,我的姐姐、那個最信仰上帝的姐姐,被父親以低廉的價格賣給一個整日尋花問柳甚至染了那不勒斯病的新興貴族,那時候上帝有來救她嗎?”
&esp;&esp;“在凡爾登戰場上,上帝有因為我在信仰他就結束這場可怕的戰爭、讓我們都能活著回家嗎?當我們還拿著每日十法郎的戰場補貼、巴黎卻連一個理髮師都能每日賺到一百法郎的時候,上帝有因為我們信仰他,就讓我們用性命換來的積蓄可以抵禦巴黎可怕的膨脹嗎?”
&esp;&esp;皮埃爾揚起下巴,灰色的眸中蘊含著複雜的情緒,有怨懟,有同情,有憤怒,有憐憫,有不甘……無數複雜的情緒交織,讓這雙眼眸彷彿蒙上一層灰濛濛的霧氣,讓人看不真切。
&esp;&esp;“拯救我的不是上帝,是我自己,我能活到現在,靠的是我自己的努力。所以我喜歡中國人,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我們都在用我們的雙手去奮鬥。面臨著這個世間的不公,我們一樣地不去選擇向上帝祈禱,而是用自己的汗水、淚水甚至是血水來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