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木山本來給市委副書記趙玉東打了個電話,說他先去辦點事,讓他們的車先跟著鎮裡的領導回去。
趙玉東卻覺得向陽鎮的領導不足掛齒,市長去哪兒,他們理應跟著。
最後的局面就是侯明明眼看著市裡來的兩輛車依次從他眼前經過。
侯明明和在場的其他人都懵了。
等侯明明反應過來,兩輛車已經開出十幾米遠。
一貫以好脾氣著稱的侯明明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操,這是什麼情況?”
接著他趕緊上了車,敦促車輛趕緊跟上市裡的車。
車子剛開起來,於峰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對於市裡的車沒有停這件事很是不滿。
“我們這麼多等著,他看到了車都不停一下,他媽的什麼意思?”
侯明明心裡自然也是不滿,但他不會像於峰這樣直白的表達出來。
“不停就不停吧,我們直接把車開回鎮政府,去那裡會合。”
司機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侯書記,市長的車走的路線好像不是去鎮政府的。”
侯明明一下子也有點慌了。
難道市長此行有別的目的?
不應該啊,之前的相關事宜都接洽好了,上面來的檔案裡也把市長的行程交代得清清楚楚,完全沒提市長還有其他安排。
侯明明越想心越虛,讓司機跟緊了市長的車,千萬不要跟丟了。
王遠生給司機指路的時候,關木山問楊威:“查到了麼?”
他想知道是誰把自己的路線給洩露出去的。
“關市長,不是市裡的人,應該是向陽鎮的人洩露的。”
“向陽鎮的人?”關木山陷入了沉思。
汽車跟了一段路,司機忽然說道:“這條路好像是開往蓮花村的!”
侯明明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蓮花村?市長的車為什麼要去蓮花村?”
於峰的電話也在這個時候打了個過來。
“侯書記,我聽我的司機說,市長的車要去蓮花村?這是什麼情況?”
侯明明也一臉的茫然。
難道有人把蓮花村的問題反映到市長那裡了?
可這麼想也不對啊!
下面的問題想要如實反映上去,需要各級政府層層把關,嚴格的稽核。
首先這種訊息傳到市長那裡就不太可能。
其次就算有人舉報到市長那裡,市長也不會特別冒失的直接下來處理。
侯明明思來想去也想不通其中的玄機,越是用力思考,反而越加心慌。
他最怕的問題就是蓮花村的情況被上面發現,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於峰忽然提到了袁斌的名字。
“會不會是他搞的鬼,他之前就是從市裡分過來的,沒準透過什麼方式把訊息傳到了市長那兒。”
侯明明趕忙抄起手機給袁斌打了過去。
“袁斌,市長那邊是怎麼回事?他怎麼直接跑到蓮花村去了?”
袁斌反問:“侯書記,你應該直接問市長,問我我怎麼知道?”
“自打你分過來,向陽鎮就沒消停過,我不問你問誰?”侯明明還是頭一次對袁斌發這麼大的火。
袁斌冷笑:“我讓市長去哪他就去哪?市長憑什麼聽我的話?”
侯明明也啞口無言。
但他仍然覺得這件事和袁斌脫不了干係。
侯明明原本還抱有一絲的希望,結果市裡來兩輛車果然開進了蓮花村。
“市長,我們就快到了。”王遠生提醒道。
關木山沒有回應,表情出乎尋常的冷峻。
車子最終緩緩停在了蓮花村的附近。
“再往前車子就沒有辦法開了,我們想去村裡,得透過唯一的橋,就是我們村一直在央求上面修的橋。”
關木山和其他幾位市領導陸續下了車。
關木山看著眼前那條只有一米多寬,中間微微隆起,崎嶇不平的土橋,眉頭皺得很深。
“通往你們村只有這一座土橋?”
王遠生走過來說:“市長,這就是唯一一條進村的路。之前曾經有一座拱橋,二十多年前那座橋塌了,村裡人就修了這條土橋。土橋下面是原來拱橋的地基,我們利用地基往上填土,因為沒有水泥,弄得都是農村的土方法,配的粘土,也勉強能走,可是太危險了,村裡十幾條人命已經交代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