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村那座橋的對岸,有一片樹林。
由於蓮花村的落後,那片樹林也人跡罕至。
村民按照袁斌的要求,在樹林裡搭建了一個臨時的工作大棚,晚上的時候,所有的建築材料偷偷拉到那裡,有專門的人負責把守。
落實具體工作的時候,袁斌採用單元人頭制度。
每兩個人負責一項工作,這樣一旦其中一個有事,另一個能頂上。兩個人也可以輪流休息。
只花了兩天時間,修橋所需要的第一波建築材料就全部就位。
袁斌花錢在鎮裡找了個汽車修理廠,平日裡一些幹活的車全都停在那兒。
向陽鎮有私家車的人家不多,修理廠的生意很冷清,有人給錢租停車位,老闆巴不得。
一切準備就緒後,蓮花村的工程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開始了。
工程開工後,袁斌每次去蓮花村,心態完全變了。
之前他去蓮花村,都會感慨這個村子的偏僻和荒涼,去往村子的整條路上,別說人影,連個小動物都看不到。
如今他十分感謝村子的偏僻和荒涼,沒有人來就最好,不會有任何人發現這裡正在進行一項大工程。
工程在正式動工之前,袁斌還是有一絲擔心的,畢竟這些村民沒有幹過這麼大的工程,他們只是空有一腔熱情和幹勁。
可工程開工後,他立刻就發現自己多慮了。
蓮花村有幾個常年在外地打工的年輕人,其中很多都是做一些修橋修路的工程。
這些人聽說老家的橋要修了,全都從外地趕了回來。
為了家鄉這座橋,他們寧願放棄外面報酬很高的工作,免費回來幫忙幹活。
有這些專業的人士在,修橋的工作進行得異常順利,短短几天時間,橋的基礎雛形已經有了。
這幾天縣裡的領導已經不再打電話催袁斌了,他們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處理,不可能天天盯著這件事。
但是於峰幾乎一天一個電話,每次一上來就對袁斌劈頭蓋臉一頓指責。
“你這個副鎮長到底能不能幹了?工程都批下來多少天了?還不動工?”
“我警告你,市領導只給三個月時間,現在已經不到三個月了,你是這個專案的主要負責人,這個專案在時間上出了問題,你要負全部的責任!”
面對於峰的問責,袁斌不能表現得過於胸有成竹,一旦讓他發現端倪,有可能會前功盡棄。
他只能演戲,假裝自己對這件事的慌張和無奈。
“我一再催孫大成動工,他遲遲不肯動工。於鎮長,您是他的好朋友,要不您幫我勸勸他?”
聽到袁斌這麼說,於峰非常得意。
“我和孫大成的關係是好,不過我們兩個之間公是公,私是私,分得很清楚。他不開工肯定有他的理由,你直接找他聊不就行了?”
袁斌這時就裝作很為難的樣子。
“行吧,我回頭再和他商量商量。”
孫大成為這件事也著急。
雖然他有合同的時間幫他兜底,可他也怕夜長夢多。
假如袁斌就是遲遲不動工,到了三個月之後他仍不妥協。
袁斌大不了被上級領導處分,這個工程也還是要幹,不然合同就按違約處理,他仍然什麼也拿不到,自己的公司還容易被政府列入黑名單。
不放心的他只能一遍一遍給於峰打電話。
這天於峰接完了袁斌的電話,感覺袁斌似乎要頂不住了,心情大好。
接到孫大成的電話後,於峰一副打了勝仗的姿態。
“放心吧,袁斌撐不了多久了,他很快就得妥協,答應你的條件讓你開工。”
孫大成知道於峰這人的習慣是滿嘴跑火車,還是有點信不太過。
他於是把自己的顧慮講給於峰。
“假如袁斌寧願被上面處分,遲遲就是不開工,三個月以後,被動的就是我了。”
“大成,你怎麼把這件事想的這麼簡單?市長下了死命令,三個月的時間之內,必須把這座橋修完。他這句話可比合同還要有效力。”
“袁斌真的敢把時間拖到三個月以後,他是真的不想幹了。我會和縣裡的領導如實反映情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袁斌頭上,把這件事搞成典型,到時候市長一動怒,估計會把他踢出公務員的隊伍,這個專案換個人來負責。我們肯定換自己人,你的工程不就可以開工了?”
聽完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