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時節,天氣轉涼,喬安安穿著長袖的睡裙,裙子及膝,露出瑩白細嫩的小腿。
她的長髮染著水氣,水珠懸在鬢角,將落未落,喬安安把乾毛巾包裹在頭髮上,輕輕地擦拭著。
“安安,我幫你吹頭髮吧。”
顧廷拿著吹風機,在喬安安的梳妝檯前坐著等她。見喬安安從浴室裡出來了,便把吹風機放在一旁,起身去拿喬安安的頭巾:“我來。”
喬安安僵了僵,手中的乾毛巾卻已經到了顧廷手裡,顧廷拉著喬安安來到梳妝檯前,扶著她的肩膀把她摁在椅子上坐下,顧廷就站在她身後幫她輕輕柔柔地擦著頭髮。
“我自己來就可以。”
喬安安輕嘆了一聲,道。
她是一個過分獨立的女人,從小到大任何事都自己承擔,從來不假手他人。
如今身邊多出個顧廷,喬安安其實還是不太習慣。
顧廷的手下動作沒停,他已經用毛巾吸乾了喬安安頭髮上的水分,這會兒拿起了吹風機。
“安安……可以不要這麼牴觸我嗎?”
喬安安看著鏡中的顧廷,他的失落顯而易見。
他剛剛給喬安安擦頭髮的時候是很欣喜的,卻在喬安安一而再再而三拒絕他之後,垂頭喪氣起來。
“我畢竟也是孩子的父親,就算……你很討厭我,但是至少在孕期的這些日子,讓我照顧你,不可以嗎?”
顧廷說得對,喬安安想,是她主動找顧廷承擔作為父親的責任的,她又何必這樣反覆推開他呢?
他也算是她的恩人,沒有必要次次潑他冷水,設想一下,如果自己對別人釋放善意,別人卻次次拒絕讓自己吃閉門羹,喬安安的心底也不會好受的。
喬安安的確應該學會接受顧廷的好意。
“抱歉,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喬安安反省的很誠心,但顧廷確沒有搭理她,像是下定了決心要跟喬安安賭氣一回一般。
涼滑的黑髮如傾瀉的瀑布,在顧廷修長的指尖翻湧,顧廷吹得很認真,他把手背抵在喬安安的髮絲之上,過濾掉熱風,便不會燙到喬安安。
喬安安揪著皮筋,看著百無聊賴地在玩,其實卻每分每秒都在注意著顧廷,她自然也察覺到了顧廷的這一番好意。
顧廷轉換了一下角度,側身來到喬安安身前時,喬安安便看到顧廷微微彎下腰,臉上的表情莊重又認真,彷彿在對待一件無價摯寶。
喬安安不知為何便有些緊張,連呼吸也險些忘記。
喬安安覺得自己是那種擰巴又敏感的人,傻里傻氣、愣頭愣腦。
她像一朵野玫瑰一樣生長著,根莖上長著尖刺又鋒芒的刺,但其實內心是逶迤嬌嫩的玫瑰花瓣。
她希望有人發現她脆弱柔軟的心臟,又希望沒有人看透她的不堪。
她希望有人走近她,又無限度地用尖利的刺推遠別人。
喬安安也好討厭自己,她像是已經喪失了跟別人建立親密關係的能力。
溼氣散去,髮絲輕盈柔順,顧廷關閉吹風機,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喬安安自知失言,就側身拉住顧廷的袖子,甕聲甕氣地說:
“那個……顧廷,你吹頭髮吹挺好的啊。”
喬安安找的話題真的爛透了,她根本沒有什麼緩和氣氛的能力。
可是看著喬安安這副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話的樣子,腮邊鼓出小弧度,顧廷忍俊不禁。
他終究……是敗給她了。
一次一次,在歲月的磋磨之中,反覆地把心輸給眼前的這個女人。
“我從來沒有給別人吹過,你是第一個。”
:()白天冷冰冰的霸總帶崽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