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原本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她像一頭髮怒的母獅,猛地衝向林霜兒,一邊衝一邊咆哮:“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出的那些餿主意,他怎麼會中毒,然後毒發身亡?這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說著,她揮舞著雙手,狠狠朝著林雙兒的臉扇去,“啪啪啪”,每一巴掌都用盡了全力。
“你這個喪門星!把我兒子害死,現在又要害我的孫子!”
方氏邊打邊罵,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扭曲,雙眼通紅,彷彿要噴出火來。
林霜兒被方氏突如其來的暴打打得腦袋“嗡嗡”作響,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瞬間懵了。
剎那間,恨意從她眼底一閃而過,憑什麼?憑什麼遭受這一頓打罵!可一想到身旁的方承澤,她強忍著怒火,
暗暗想著:方俞泓死了又怎樣,只要承澤在,她就還有依靠,等這老太婆一死,這將軍府遲早是她和兒子的。
這麼想著,林霜兒身子一軟,順勢跪了下來,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哭喊道:“夫人,您要打就打吧!如今表哥死了,承澤也被打成這樣,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啊!”
方氏正打得氣血上湧,聽到林霜兒這話,動作猛地一滯,眼前一黑,雙腿發軟,“噔噔噔”連著退了幾步,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桌子旁的椅子上。
林霜兒見方氏不再動手,立馬趴在方俞泓身上,放聲大哭起來:“表哥,你怎麼能拋下霜兒一個人啊!都怪我沒用,保護不了咱們唯一的兒子。
要是承澤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一定下去找你!”
那哭聲悽慘,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好似真的傷心到了極點。
方氏看著林霜兒這副模樣,心底竟泛起一絲異樣,想著她對自己兒子也算真心,神色微微緩和,不再像方才那般橫眉冷對。
不過,她還是厲聲喝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還嫌別人聽不到嗎?趕緊的,過來跟我把俞泓拖到屏風後面去,一會大夫該來了,別讓人瞧見了。”
林霜兒連忙抹了把眼淚,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趕忙上前,和方氏一起,費了好大的勁,將方俞泓的屍體拖到了屏風後面。
沒多會兒,方俞晚帶著大夫匆匆趕來。
大夫一進屋,瞧見躺在床上血肉模糊的方承澤,眉頭瞬間擰成了個“川”字,倒吸一口涼氣,心裡驚呼道:“這究竟是誰下的這般狠手啊!這屁股被打得,都開花了!”
“嗚嗚嗚……大夫,你快救救我的孫子。”
大夫點頭示意,皺眉道:“這孩子被打成這樣能撐住就已經是萬幸了。這傷得太重,起碼得在床上躺個把月,還得精心調養。”
緊接著,大夫又細細檢視了一番。
方氏連忙說道:“大夫,我們必須要用上好的金瘡藥。”
大夫“嗯”了一聲,說著,他便開始給方承澤上藥,手法嫻熟卻眉頭緊皺。
沒一會兒,藥上完了,大夫又叮囑道:“上完藥,今晚怕是會發熱,我會為你們準備好內服和外敷的藥。切記內服的按時煎服,外敷的藥要定時更換。”
一番仔細囑託後,大夫整理好藥箱,伸手道:“診金和藥錢,一共十兩銀子。”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方氏、方俞晚和林霜兒默契的誰也沒說話。
大夫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怒道:“我藥方都開好了,最好的金瘡藥也上了,你們現在跟我說沒錢?這麼氣派的將軍府,連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方氏眼眶一紅,哭著說道:“實不相瞞,我兒剛剛去世,府上實在拿不出銀兩。不過您可以記到雲家的賬上,那是我兒子新過門的妻子,記到她賬上就行。”
大夫一聽,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甩袖便出了院子。
誰料,大夫剛邁出院子,就被等候在門口的連翹攔住了。連翹笑意盈盈地說道:“大夫留步,我們家縣主有請。”
大夫早就聽聞將軍府有位被封了縣主的未過門妻子,看連翹這架勢,不敢怠慢,忙跟著去了。
一見到蒼瀾,大夫“撲通”一聲跪地,磕頭行禮:“草民見過縣主,不知縣主找草民有何事?”
蒼瀾神色淡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輕聲說道:“你剛剛是不是給一個小孩子看診了?”
大夫雖一頭霧水,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回縣主,正是。”
“那方夫人是不是讓你把賬記到我們雲家?”蒼瀾又問。
大夫一聽,以為蒼瀾不同意,嚇得趕緊磕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