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晚看到這飯菜,臉瞬間拉得老長,她用手輕輕摸了摸還腫著的臉,尖聲抱怨:“我這臉受傷了,每天吃這些,到底要吃到什麼時候?”說著,她把筷子重重一摔,滿臉的不耐煩。
方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厲聲道:“閉上你的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現在府裡是什麼情況你不清楚?等你大哥回來,哄好了縣主,你想吃什麼,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方氏看著這些飯菜,同樣沒什麼胃口,可又無可奈何。
張婆子站在一旁伺候,看著這母女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還真當以為現在還是以前?有吃的就不錯了,打腫臉充胖子!
現在吶,她們連我這老婆子都不如。我可比她們有錢多了。
想到這兒,張婆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
心裡盤算著,一會兒她是去吃香噴噴的大肘子呢,還是去嚐嚐那外酥裡嫩的烤鴨?
夜深了,萬籟俱寂,唯有微風輕輕拂過,撩動著樹枝沙沙作響。
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將軍府的後門。四下無人,唯有遠處的更夫敲著梆子,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悠悠迴盪。
林霜兒和芳枝神色緊張,不停地張望著四周,確認無人後,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將方俞泓從馬車上扶下。
方俞泓身形消瘦,腳步虛浮,每走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月光灑在他臉上,映出他憔悴不堪的模樣,短短不到半月,他已被折磨得脫了相,面色蒼白如紙,顴骨高高凸起,深陷的眼窩裡,雙眼佈滿血絲,透著一股病態的狠厲與不甘。
三人匆匆朝著府中較為偏僻的院子走去,那院子離雲慕卿所在的尚青院最遠,平日裡少有人至。
沒一會兒,方氏和方俞晚便得到訊息,匆匆趕來。
方氏一見到方俞晚,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奪眶而出,幾步上前緊緊抱住他,泣不成聲:“我的泓兒啊,你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怎麼瘦成這副模樣了!”
方俞泓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聲音虛弱卻透著堅定:“娘,我沒事。小妹,你們放心,事情我都知道了,就按你們說的辦。明天我就去找雲慕卿。”
他微微喘了口氣,接著道:“小妹,你別擔心,這些天發生的事霜兒都跟我說了。雲慕卿是縣主又怎樣?當初她不過是被我救了,就死心塌地要嫁給我。
只要我再次活著出現,她肯定還會跟我在一起,到時候,咱們方家想要什麼沒有?”
希望你能成功,方俞晚默默的祈禱著,對於她大哥這番話,她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垂著眼簾,默默站在一旁。
方氏忙不迭點頭,破涕為笑:“好好好,這才是我的好兒子,有擔當!你能回來,娘就放心了。。”
又說了一陣,方氏和方俞晚便離開了。
待她們一走,林霜兒便眼眶一紅,淚水簌簌而下,她輕輕撫摸著方俞泓的臉,哽咽著:“表哥,都怪霜兒沒用,這些日子你受苦了。都怪我,要是當初我沒讓你寫那和離書,雲慕卿也不會這麼輕易的離開方家。”
方俞泓輕輕握住她的手,將她一把攬入懷中,柔聲道:“好了,不哭不哭。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們好,想讓雲慕卿死心塌地的留在方家,這跟你沒關係,
要怪就怪雲慕卿那個賤人,我一死就著急和離,可見她當初嫁給我也是為了這將軍夫人的名頭,我也算是看清她,
這一切都與你無關,反倒是如今我給不了你正妻的名分,還讓你跟著我吃苦,帶著承澤顛沛流離。”
林霜兒依偎在他懷裡,哭得更兇了:“表哥,有你這番話,霜兒就知足了,霜兒不在乎名分,可就是心疼咱們的承澤,要讓他認別人做母親,我實在捨不得。”
方俞泓心都要碎了,連忙安慰道:“好了,別哭了。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雲慕卿那個粗鄙的商戶女。
在我心裡,只有你最懂我,只有你配得上我。只是現在承澤認她為嫡母,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隨即,林霜兒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但很快壓了下去,抬起頭,一臉深情地說:“我知道,表哥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和澤哥好。只要能一直陪著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方俞泓輕輕撫著她的頭髮,信誓旦旦道:“霜兒,你放心。雖然我給不了你正妻的名分,可只要我和雲慕卿在一起,她的榮華富貴就是我的,而我的,自然都是你的。她不過是有名無實罷了,我的心自始至終都在你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