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角落的一女子陰陽怪氣道:“提前準備和離書?我看吶,是他在外面有了女人,私生子都有了,怕那外頭的女人不高興,著急回來解除婚約罷了。
結果呢,人算不如天算,陰差陽錯加重傷勢,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有人詢問道:“那女人到底是誰啊?”
“你傻啊,那私生子就住在方家,那女人肯定也在啊!”
“唉,還也真是惡人有惡報了!虧我以前還敬重方將軍,沒想到他的兒子竟是這等偽君子!真是可惜了雲家那姑娘的一片深情啊!”
“就是就是,”人群中又有人附和道,“那方世子死去的第二天,那雲慕卿就要殉情而去,幸好發現的及時,可她那情郎著急回來卻是想跟她和離,好去和外頭的女人雙宿雙飛。這下可好,遭報應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義憤填膺,對將軍府的唾棄聲不絕於耳 。而在這紛紛擾擾中,百姓們對雲慕卿的同情與日俱增,言語間滿是對她遭遇的憐惜。
然而,這些話讓在濟世堂門口的芳枝聽了個遍,聽著眾人對方府的議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她根本顧不上拿藥的事,轉身便朝著將軍府瘋跑。
一進將軍府,芳枝徑直衝向方氏的院子,完全沒了平日裡的規矩,大喊著:“不好了,夫人,小姐,不好了!”
彼時,方氏因徹夜照料發燒的方承澤,本就疲憊不堪,正靠在床邊小憩。
方俞晚和林霜兒也因昨晚埋屍的勞累,神情萎靡。
方俞晚本就不想守在這裡,但耐不住方氏強制性讓她們“為方俞泓守靈”,這下被這喊聲驚擾,不耐煩地皺眉,怒斥道:“賤婢,吵死了!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芳枝卻顧不上她的怒火,氣喘吁吁地說道:“不好了,外面的人都在說,說承澤少爺是方世子的私生子!”
方氏猛地坐直身子,原本蒼老的面容現在更顯疲態,“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們,外界的人怎麼會知道?”
話落,方氏眼神犀利的掃向林霜兒以及芳枝,
芳枝當下害怕的嚥了咽口水,慌亂地講述:“我去濟世堂取藥,可那大夫壓根就閉門不見!還說讓我們及時把賬還上。
就在我剛走到濟世堂門口的時候,我聽到街上的人都在議論這事。
他們都在說方世子有了婚約,竟然還和別的女人有了個四五歲的孩子,還猜測他急著回來是為了和雲慕卿和離,結果遭了報應死在路上。”
方氏頓覺一陣天旋地轉,她捂住胸口,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豈有此理!難道就讓我兒到死都要背上這種罵名,這讓我死了,怎麼去見方家的列祖列宗啊!這可如何是好!”她眼神中滿是絕望,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
林霜兒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焦急問道:“那他們知不知道……我?”
芳枝見狀,帶著哭腔說:“小姐,他們都說承澤少爺這個私生子在將軍府,那她的母親肯定也在府裡,最近小姐您就先不要出府了,先避避風頭吧。”
林霜兒雙腿一軟,差點癱倒,慌亂看向方氏,哭著說:“夫人,夫人,我該怎麼辦啊?我不能永遠藏在府裡不能見人啊。”
方俞晚卻與她們想法不同,眼中閃過焦急與憤怒,一把抓住芳枝的胳膊,質問道:
“你是說,將軍府的名聲全被這個私生子毀了?我爹大哥為國捐軀,本應留個好名聲,現在卻因這私生子全完了!那我以後怎麼辦?完了,全都完了,那我的名聲又能好到哪裡去,我還怎麼嫁人?”
一旁的方氏聽到女兒這番話,只覺心口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咚”的一聲向後倒去,重重摔在地上,昏死過去。
“娘!”方俞晚尖叫著撲到方氏身邊,驚慌失措地搖晃。
林霜兒也沉浸在“未婚與人生子”的事一經發現,她的名聲就毀了的事中無法自拔,呆愣地站在一旁。
……
相比於前院的悽慘,將軍府的後院可謂是熱鬧非凡,下人們正忙得腳不沾地,遵照蒼瀾的指令,在後院(埋葬方俞泓屍體的那片土地上)栽種藤本月季。
連翹站在一旁,忍不住向蒼瀾問道:“小姐,為何要在這兒種這些月季呀,你要是喜歡,回縣主府想種多少種多少,何必把錢花在這將軍府,還要施肥?真是便宜了他們方家。”
蒼瀾笑而不語,只是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那笑容裡透著徹骨的寒意。
她抬眸,目光落在那片剛種下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