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猶如霜打的茄子,蔫頭耷腦,神色萎靡。他們每走一步路都哆哆嗦嗦的,彷彿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一般。
周大福和周耀祖下意識地對視一眼,緊接著,下體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讓他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兩人低頭一瞧,只見褲子的襠部被磨得稀爛,那慘狀,倒真有鐵杵磨成針的樣子。
周翠蘭更是苦不堪言,身前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她低頭看著自己一片狼藉的胸口,血糊糊的一片,衣服與血肉緊緊粘連在一起,那模樣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院子裡,三人的呻吟聲此起彼伏,“哎呦哎呦”的聲音不絕於耳。
周耀光被這吱哇亂叫的聲音吸引,目光落在地上趕豬的短鞭子上。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豬豬豬,打……胖豬,打豬……”說著,他如同一隻興奮的小獸,迅速抄起短鞭子,用力朝他們身上抽去。
鞭子落下,發出清脆的“啪啪”聲,疼得三人不住地慘叫。
周大福一邊慌亂地躲避著鞭子,心中滿是驚恐與憤怒,他大聲呼喊:“耀光啊,你這是幹啥呀?我是你爹啊!”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眼神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他根本不相信他聰明絕頂的兒子會變成傻子。
“耀光啊,你別嚇娘啊,你怎麼變成傻子了?”周翠蘭看著瘋狂的周耀光,心中既心疼又無奈。她雖然被打得疼痛難忍,但周耀光畢竟是她的寶貝兒子,她試圖伸手去奪周耀光手中的鞭子,卻被狠狠地抽了一下,疼得她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周耀祖一邊逃竄一邊哭喊:“娘,他現在就是一個傻子,聽不懂我們說話的。誒喲,別打了,我快跑不動了,嗚嗚嗚。”
他招誰惹誰啦,嗚嗚嗚嗚。
三人本就因爬了三四個小時而全身疼痛不已,根本跑不快,被周耀光追著打得連連哀嚎。要不是鞭子短,他們非得被周耀光打死不可。
蒼瀾看著這混亂的場面,額頭的青筋暴起,眼神中滿是暴躁。她“噔”的一腳將周耀光踹倒在地,怒喝道:“別以為你現在是傻子我就不打你,滾一邊去!”
周耀光頓時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嗚嗚嗚地在地上哭了起來,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我要打豬,打豬嘛!”
周大福、周翠蘭和周耀祖三人這才如釋重負,哆哆嗦嗦地縮在一起。他們滿臉驚恐地看著蒼瀾,忍不住地求饒道:“二妞啊,你快管管耀光吧,我們知道錯了。以後我們一定好好幹活,再也不亂說話了。”
此時,蒼瀾心中還想著打坐修煉,一點也不想聽他們幾個人廢話,直接冷冷地說道:“去做飯、割豬草,要是再偷懶,有你們好看的。”三人連忙點頭,猶如驚弓之鳥般趕緊去幹活了。
三人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周大福父子剛要去割豬草,周耀光死纏爛打非要跟著去。周大福無奈地嘆了口氣,畢竟是他的兒子,他跟一個傻子計較什麼,當下就同意帶著周耀光一起去。
等割完豬草後,周耀祖才滿臉疲憊與沮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望著周大福,聲音中帶著哭腔喊道:“爹,我們可咋辦啊,啊啊啊啊,以後可怎麼過啊!”
周大福也是一臉土色,週二妞厲害得很,讓人說也說不了,打也打不過;周大妞死了,週三妞也不知道去哪了;
大兒子周耀光變成了傻子,小兒子周耀祖……一點用也沒有。他只覺得下半輩子一點活頭都沒有。
“啊哈哈吼吼吼吼嘿嘿哈哈”,周耀光的傻笑突然亂入。
兩人轉頭一看,只見周耀光不知什麼時候找了一個小木棍,如同一頭脫韁的野馬向周耀祖的方向衝,嘴裡還大聲叫嚷著:“妖怪,打洗你,嗷嗷嗷哦嗷嗷!”
周耀祖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驚慌失措,連忙轉身就跑,可他揹著一筐豬草根本跑不快,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爹,救我,救我啊!”
周大福也被這一幕驚得愣住了,可他也是有心無力,根本跑不快。
跑了一會兒周耀祖才發現周耀光早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把他氣的不行,要不是他身上有傷,他非狠狠地打他一頓不可。
然而他一到家,就看見了乖巧的周耀光,一點也沒有剛剛要打打殺殺的樣子,氣的周耀祖牙都要咬碎了。
這傢伙,一回來就老實了,肯定是怕週二妞打他,他才不傻。
周翠蘭在廚房裡洗洗涮涮半天,愁的不行,家裡一點肉也沒有,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飯,她可不敢再做涼拌豆角子了,一個勁在廚房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