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床上輾轉反側卻久久未能入眠的宮遠徵猛然睜眼,他惱火的坐起來直捶大腿:
【那個女人怎麼能那樣啊!】
另一個房間,本就因為牽絲蠱睡眠質量很差的薛寶珠在床上翻來覆去,帶著滿腹疑惑起身:
【明明前一秒還這麼乖,下一秒又氣哼哼的跑掉,到底是為什麼啊?】
夢中的祠堂裡,夢境版宮遠徵臉色格外陰晴不定,他似乎在反對,又似乎在贊同著低聲自語:
“...做的好,但我可不能像那個沒用的宮遠徵一樣...”他雙手交叉,託著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自那天以後,宮遠徵的彆扭程度更重了,但並不會像之前那樣想方設法躲著她,而是無時無刻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和‘我生氣啦~’。
當薛寶珠照例陪著他研究蠱毒的時候,他會將藥碾砸的震天響。
當薛寶珠悠哉的在院子裡澆花的時候,他會【哼!】的一聲走過去。
當薛寶珠做好飯菜準備用飯的時候,他會默不吭聲的出現,將自己吃的一乾二淨的餐盒遞給旁邊的下人,順便批評一下他們的笨手笨腳。
【小姐?你不去做些什麼嗎?】連立春和立夏都發現了兩人間的詭異氛圍,有些無措的看著閒坐在醫館前院看書的薛寶珠。
【其實我已經哄過幾回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反而越來越生氣了。】薛寶珠懶洋洋的又翻過一頁。
【而且你們不覺得......】薛寶珠滿臉深沉的說:【他這個樣子還挺可愛的嗎?】
讓她好想再逗一會,看看對方發現自己沒理他而越發彆扭傲嬌,最後又委委屈屈湊過來的樣子。
不知道那時候會不會憋屈的又紅了眼眶?
薛寶珠唇角不由牽起一抹惡劣的笑。
立夏茫然的摸頭:【可愛?可愛在哪裡啊?】
【不過也對,不能放任他這樣下去太久,不然就真的會發脾氣了,可他到底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啊?難道是不喜歡別人將他視作弟弟嗎?】
薛寶珠斜倚在亭子的木欄旁,仰望著天空中的白雲,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院中的寧靜。他氣勢洶洶地大步邁進醫館,聲音洪亮地質問:
【宮遠徵!是不是你又向執刃告了我的狀?!】
他的聲音洪亮而突兀,立刻吸引了薛寶珠和立春立夏的注意,她們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這位突然闖入的生人。
【你給我】宮子羽原本怒氣衝衝地大步前行,留意到薛寶珠等人的視線時,他下意識的往她們那邊看去。
這一瞥,讓他瞬間忘記了自己正要說出口的下半句話,心中的怒火似乎也在這一刻被暫時擱置了。
宮子羽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讓跟在他身後的黑衣侍衛也猛地一個剎車,好懸沒撞上他的後背。
嬌,斜倚亭臺嚲翠翹,簪花笑,紅袖若為招。
宮子羽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女子,她就那樣坐在亭子中,斜倚著,柔軀似柳,如雲般鬢髮中的翠翹低垂,手中拿了一隻山茶花作書籤,面帶微笑的朝自己看來。
他先是短暫的發呆了一會,回神後尷尬地清咳了咳嗓子,再調整姿態端正地走到薛寶珠面前:
【我從未在宮門中見過你,敢問姑娘芳名,緣何至此醫館之中?】
薛寶珠想到他片刻前滿臉惱怒地叫著宮遠徵名字的樣子,身體不由自主地喚起了曾經被羽宮請家長的那段記憶,因此對宮子羽的態度意外地柔和。
總而然之得問問自家孩子做了什麼壞事先~
宮子羽堵人堵的很準確,宮遠徵此時正在醫館之中,不然薛寶珠也不會在醫館前院等著哄他了。
因此老遠就在屋子裡聽見了宮子羽的大吼,宮遠徵直接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停下手中的動作,讓圍在身邊的大夫都去做自己的事。
宮遠徵一邊整理衣裝一邊走出去,有些羞惱的回想起宮子羽上門的前因後果。
他的確向執刃暗搓搓地告狀了,誰叫宮子羽又偷溜出宮門花天酒地被自己撞見啦!
至於為何宮遠徵撞見了這一幕,自然是因為那時他亦悄然前往了舊塵山谷之中。
這還是他第一次違背哥哥的意願和宮門規定跑出去呢,宮遠徵有些心虛的抿了抿唇。
但他也是沒辦法,他只是想,是想搞清楚,自己心中湧動的那股莫名的情緒是什麼,並且找到解決的辦法。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