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太對勁。”
和畫面中,被薛寶珠看似溫柔實則挑釁的話變得怒氣衝衝的宮遠徵相比,夢中的宮遠徵此時面沉如水。
宮尚角反問:“何處不妥?”
“時間不對。”夢境版宮遠徵緊盯光幕,視線掃過每一處死角,他對自己的地盤瞭如指掌,一下就發現了諸多可疑之處。
“窗臺上的那株斷掌靈芝生長得極為茂盛,前些日子我已將其採摘用來製藥,然而畫面中的那株卻依舊完好無損。”
宮尚角皺眉:“或許是你在之後又培育了一株新的?”
宮遠徵搖頭:“絕無可能。它之所以被稱為斷掌,正是因為其菌帽上有著類似人手掌紋的獨特標記,每一顆都是獨一無二的。”
宮尚角聞言瞬間嚴肅了起來,仔仔細細的一起觀察起影像中的風景,很快他也發現了輕微的不對:
“畫面中的時節是夏天,可如今的宮門已經邁入初秋了。”
他們剛剛入夢之時也是夏天,但看過上官淺、云為衫和薛寶珠三人的故事後,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兩月有餘。
月長老眯起眼睛猜測:“莫非薛寶珠是明年夏天進的宮門?”
“好像也不太對啊。”宮子羽忍不住接話。
月長老問:“哪裡不對?”
宮子羽撓頭:“如果又過了一年,那麼正門後、臺階旁邊的立柱上的劃痕,是我兩個月前不小心劃出來的,按理說,過了一年,那痕跡不可能還這麼新吧。”
那其實是他從舊塵山谷醉酒溜回來後不小心做下的,印象還挺深刻。
於是眾人不約而同的開始找不同起來,看著看著,奇怪的地方越來越多。
宮遠徵聲音微微有些不穩:“薛寶珠不是在未來進入的宮門,而是在兩個月前的夏天就應該已經來了。”
可是現在他們還未相遇。
“那她去哪兒了呢?”他喃喃自語道。
宮尚角握住有些慌亂的弟弟的手:“如此想來,兩個月之前,我正在宮門之外奔波,本是要去餘絎一趟的。”
他細細分析:“可後來先祖託夢預示,於是我便加急趕回了宮門。難道就此錯過了?”
宮喚羽終於不再發瘋了,他難以置信的否認:
“不可能!按薛寶珠的性格,錯過了這一次,便會直接前來宮門拜訪,她絕不可能就此放棄的!”
他還等著和對方組成剿滅無鋒的同盟呢!
“是了,我想起來,自先祖託夢的第一夜後,執刃頒佈命令,宮門自那時起就嚴禁任何生人出入了!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雪公子恍然大悟的一拍掌。
於是壓力瞬間來到宮鴻羽這邊。
接受了所有人齊刷刷眼神的宮鴻羽嘴角微微一動,想起了自那天起就通通被他壓箱底不看的拜帖。
他佯裝鎮定的說:“彼時不知深淺,也是為了宮門的安危才下如此決定,未必就是這個原因。”
宮遠徵陰惻惻的目光隨之而來,讓宮鴻羽頓了頓再說:
“明朝我會仔細查閱這兩月間的所有拜帖,看看其中是否有顧家的記錄。”
宮遠徵忍不住捏緊拳頭質問:“就算如此,錯過到底是錯過了。”那寶珠和他不就少相處了兩個月的時光嗎?
“就算如此,也沒什麼不妥。”月長老幫腔道,“我們正好可以借夢中預警,在現實裡做出反應,畢竟宮門之劫,也有可能是由外人引入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宮遠徵狠狠地站了起來怒視月長老問。
“她絕不會做出危害宮門的事情,我看是你自己做賊心虛吧!”
月長老大怒:“宮遠徵!你放肆!”
“你才放肆!先祖曾有訓誡,正是因為你包庇了無鋒刺客,才致使宮門的情報洩露!按理說,你早已不配擔任長老之位,若你不願意退位,我不介意親自送你一程!”
宮遠徵摸上了身後的暗器囊帶。
“你!”月長老嘴唇顫抖,又不敢在祠堂中說出違背先祖的話,氣的大滴大滴的汗液從額頭上滑下來。
宮鴻羽威嚴地說:“宮遠徵,月公子已然卸職,若同時免去月長老之位,月宮將後繼無人,我是基於此等考慮,才暫時緩和一步。”
“蛇鼠一窩。”宮遠徵冷笑,“也罷,她不進宮門,那我就親自出去找她。”
“遠徵!”宮尚角此前對宮遠徵以下克上的叛逆未發一言,直到聽見弟弟這句話,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