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我如何辯駁,張大人始終以此人不是阮玉琴為由,拒絕重新審案。他給出的理由也很簡單,阮玉琴是蘭心堂的愛妾,怎麼可能是一個閹人呢?此人倒有可能是從宮中逃出來的。
我真的不知要如何說,張大人才能聽得進去一字半句的了。謝良安見我情緒激動,柔聲勸道:“墨淵,你不要著急,庭秀一向是秉公辦案,絕不會有錯的。”
我一時情緒上頭,也便口不擇言起來,說道:“你自然是不希望將軍能活著出來了!你心裡怎麼想,別以為我不知道!”
此話剛一出,我自己卻也後悔起來,連忙說道:“對不起,謝公子,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此人真的是阮玉琴,我與他接觸過多次。至於蘭公子為何沒有察覺他的身份,我也感到很疑惑。”
謝良安滿面通紅,極力壓制著情緒,見我道歉,他微微一笑,一旁的張大人卻看不下去了,說道:“月小姐,我憑什麼信你?我要說動我,至少得有合適的理由,憑你一句話,就得把這案子重新查一遍麼?你光是動動嘴皮子,我這手下的人馬,就得夜以繼日,忙個不停?還有朝廷裡的那些人,我要如何去解釋?”
張大人索性又提審了蘭心堂,問了他一些私秘的問題。張大人說道:“你是個姑娘家,在一旁聽,恐不方便。還是先撤下吧。”
我不以為然地說道:“你是不是想問,他與阮玉琴,是否同過房?他是不是知道,阮玉琴是一個閹人?”
此話一出,謝良安的臉更紅了,張大人吃驚地看看我,又看看謝良安,笑道:“月小姐,你又讓人開了眼了。既然你不肯退下,那也罷了,你就聽一聽吧。”
張大人便開始詢問,蘭心堂和阮玉琴的夫妻生活,蘭心堂一提到阮玉琴,眼睛裡終於有了一些神采,但面對張大人這樣唐突的詢問,他很是不耐煩,斜著眼瞪了瞪我們,說道:“恕不能相告。”
張大人笑道:“你若是不相告,這案子可就這麼結了啊。過幾日等聖旨下來,你多半是死罪,常雲昇不死也得是流放,至於你們的一大家子,該流放的流放,該發賣的發賣,你還是想想該怎麼說吧。”
蘭心貴聽後,沉默片刻,才緩緩道出,他與阮玉琴同房的次數不多,阮玉琴向來體弱,尤其是在摔壞了腿以後,同房的次數就更少了。不過,一個月還是有那麼一兩次的。
一聽此話,張大人將目光移向了我,我顧不得別的,直接向蘭心貴發問:“你確定她是阮玉琴嗎?她不是女人啊!”
蘭心堂聽我如此說,卻也激動起來,說道:“月小姐,你不要胡說八道,我與琴兒在一起好幾年,又怎會不瞭解她呢?你也為琴兒看過病的,如果她不是女子,你又為何沒有發現呢?”
我一時語塞,只得作罷。張大人又轉向我,問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我十分不甘心,嘴裡念道:“這其中必有什麼緣故,萬一蘭公子也被騙了呢?”
張大人又對謝良安說:“良安,這位月小姐,救常雲昇心切,只怕快要走火入魔了,你還是快些送她回去吧。她若再出來折騰,擾我辦案,我也只得親自到月府,請老夫人管教好她的孫女了。”
謝良安紅了多時的臉,終於恢復了白淨,他說道:“庭秀,你莫要如此說墨淵,此事我也覺得,須得再細細地查,墨淵並非走火入魔,她說的話,也不是一時糊塗。我還是願意信她的話。”
我聽後深受感動,張大人看了看我們,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反正我現在的證據,就只能證明蘭心堂和常雲昇有罪,你們若能拿出新的證據來,再來同我說。否則,你們便是擾亂公務,換作別人,早就吃上板子了。”
我不由得嘆氣,還以為阮玉琴自首了,事情便有轉機了。可是阮玉琴什麼都沒有來得及說,便一命嗚呼了。到底是什麼人害了他了呢?
我想到他胸口的刀傷,那個形狀和角度,倒有些奇怪。我的腦海中,反覆浮現著那個畫面。我不由得從自己腰間,取下一把小刀來,謝良安見狀,嚇得叫出了聲,退了兩步,卻又上前來奪。
我連忙推開他,笑道,“我只是想看看,這把刀快不快而已。”我拿著小刀,在自己胸口比劃了一下,忽然心中就有數了。這刀傷,確實不是自己弄的,但還不足以致命。
那什麼才是要他性命的呢?是毒藥。那幾乎讓人識別不出來的慢性毒藥。死後的阮玉琴,面色微微發青,其它皆正常,但我還是從他耳根流出的一點血跡,發現了端倪。
也就是說,阮玉琴看似是他殺,其實是自殺!那他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