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了,問道:“張媽,為何淵小姐未戴面紗?”
她的聲音很優美,卻也透著疏離感。一旁的僕人答道:“小姐不肯戴。”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女人,便是月墨淵的母親月夫人,但是為何,大半年沒見親生女兒,她卻是這樣淡漠的態度?我一時有些凌亂了,月夫人轉身對另一個女子說:“這些日子過去了,這墨淵還是呆呆的,見面連人都不會喊,也不知秦婆是如何教她的。”
我這才留意到月夫人身邊還立著一個少女,長相清麗,與月夫有幾分相似。少女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喊道:“妹妹。”
我嚴重懷疑,月夫人不是我的親媽,哪有這樣說自己親女兒的。而那少女,都要比這親媽強些。
月夫人對僕人道:“淵小姐不懂事,你們每日要監督著,讓她戴上面紗。”僕人唯唯。
我艱難地喊了一聲,“娘。”試圖確認一下,這人到底是不是月墨淵的娘。
月夫人也不回答,看了看我,說道:“罷了,你去見見老太太吧。”
我被人蒙上了面紗,去月老夫人的院子。月老夫人正在和幾個孫輩說笑,享受天倫之樂。我的到來,打破了這裡的氛圍。月老夫人看了看我,淡淡說道:“回來了。”然後繼續和別的女孩說笑。看來月墨淵的歸來,完全是被忽略了。難道僅僅是因為我長得醜嗎?
到了晚間,我想起秦有時託我帶給南風遙的藥草,便對月夫人提起此事。月夫人一邊往臉上貼玫瑰花瓣,一邊說:“知道了,明日我讓人送過去。”
我有些好奇,問道:“娘,這花瓣貼了,有什麼用啊?”
這時,另一個少女從門外進來,剛好聽到,取笑道:“娘用與不用,都是雍城第一美人,可是你用了也是白用。”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來者不善啊。
來人是一個大約十五歲的少女,生得尖尖的瓜子臉,眼神流轉中,透出活潑而漫不經心的氣息。我已經弄清楚了,先前遇到的那位少女,是我的大姐月雪城,十六歲,而這位言語不遜者,是二姐月錦端。
她們之所以得到這樣的名字,也是有些來歷的,月夫人生大姐時,正是大雪天氣,瑞雪兆豐年。月夫人生二姐時,夢見了撒滿繁花的錦繡,更是祥瑞之兆。
但是月夫人生我時,烏雲密佈,連著好些天,雨水未停。而我出生後,臉上有一塊醒目的黑色胎記,可以想象當時,身為雍城第一美人,月夫人的心情會是怎樣的。
所以月夫人對我冷淡,我也覺得勉強理解。
我又不需要月夫人的母愛,可能之前的月墨淵會有,然而孟小棠的靈魂不需要啊。我已經是個二十六歲的成人了,原生家庭還困得住我嗎?只要能在月府,享受到榮華富貴,我就覺得很不錯了。
但是我也知道,沒有父母做後盾,在這深門大戶中,要想好好活著,定然是不易的。好在我也看過一些宅鬥劇,宮鬥劇,正好可以試試水了,我對自己充滿信心。
月夫人對我揮了揮手,說:“你出去吧。”
走出門後,我聽到了屋內的說笑聲,月錦端的聲音,和她的臉一樣尖尖的,鑽進了人的耳朵。果然父母都是喜歡漂亮又聰明的孩子,我甚至感覺到月雪城雖然是大姐,也不如月錦端受到月夫人喜愛。至於我嘛,更是災難一般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