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人深思了。
我陪著月行山,聽著他們的談話,到了夜裡,困得不行。左大人果然有眼力見了,連忙吩咐童子倒熱茶來。那童子應聲著,很快便倒來了三盞茶。
我剛剛端起茶來,便覺得清香撲鼻,正準備飲用時,左大人忽然制止道:“這位副將,先莫飲,我家這小童頑皮,水又沒燒開呢,便端上來了。”
那童子連忙從我手上接過來,說道:“大人,是我的錯,我馬上去還。”於是又將另外兩盞茶一併收走,屋子裡只留下了淡淡的香氣。我看了看月行山,他微微露出笑意。
又過了好一陣兒,童子將茶端上來了。我笑而不語,端起茶喝了兩口,睏意才減輕了一些。月行山說道:“小淵,你先去睡吧,我和左大人再說說話,人老了,覺就特別地少。左大人你說是不是?”
左大人堆著一臉的笑,眼圈都有些浮腫了,卻說道:“自然,自然。下官也經常失眠,為了災民,日夜坐立不安呢。”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官場上的人,漂亮話兒是信手拈來。對比一下,月行山倒實在是遜色多了。要不是他擅於帶兵打仗,就他這樣的性子,想要在官場上混,簡直是弱爆了。
我還是先去歇息吧。這位左大人,已經貼心地為我和月行山安排了一個房間,也算是一點特殊待遇了。
其他的人,都是三四人住一個房間。左大人說,這康城啊,條件苦得很呢,各位只有將就一下了。我笑著說道:“我就先走了。兩位大人,也不要聊得太久了啊。”
左大人一臉笑容,十分可親。月行山說道:“快去吧。怎麼還管起我們來了。”
左大人說道:“這是將軍大人體恤下屬,下屬自然也愛戴將軍啊。”
我去,這人除了拍馬屁,還能不能說點正經話?我莞爾一笑,說道:“左大人,謝謝您的茶,可真是好茶啊。”
左大人仍舊笑著,說道:“副將若是喜歡,是我的榮幸。”
我在童子的帶領下,轉身離去。那童子也是個嘴甜的,說道:“哥哥,你若愛喝我泡的茶,我天天泡給你喝,如何?”
我一本正經道:“小兄弟,你的意思,是要跟著我走嗎?我在這裡可待不了多長時間呢。若你跟我回雍城,我不虧待你。”
童子笑道:“哥哥,雍城是個好地方,我做夢都想去呢。但是我又捨不得我家大人。”
得了,這個小屁孩,不過十一二歲,也是個小人精。他又說道:“我已為你們的房間裡生了火,您看還需要什麼,我去為您準備。”
我說道:“那倒是不必了,你還是去為兩位大人倒茶吧。”
童子笑著答應。
我來到房間裡,果然裡面溫暖如春,童子告辭離去。我已經困得不行了,連衣服都顧不得脫,倒床便睡。這兩日既沒有吃好,又沒有睡好,簡直糟心透了,但還一點不敢在月行山面前表露出來。只怕他會笑話我,覺得我沒用,以後若再有這樣的機會,也不肯帶我出來了。
這一覺,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有人敲門,是月行山的聲音。我全身痠軟,卻不得不立馬起來,開啟門,才想起他一夜未歸。我說道:“爹,你一晚上都不睡的嗎?”
他笑道:“就在大廳裡打了打盹,左大人也是如此。今天我們兵分三路,一路去各村發放物資,一路去各處設立粥點,再一路,負責巡視,隨時注意,以防暴民或其他別有用心之人。”
我一聽他的安排,頓時也來了精神,說道:“那我做什麼呢?”
月行山說道:“你就在這縣衙裡,好好地對對賬,昨夜還有好多賬,沒有對完。”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有什麼好對的,不都是一堆死賬嗎?你心裡沒數啊。”
月行山說道:“凡事不能靠臆想,誰說賬本有問題了,憑你一張嘴嗎?叫你對,你就去對嘛。要不我在這裡對賬,你出去主持賑災。”
我只好答應著,但換一個角度想,本來身體也沒有恢復,在縣衙對賬,也算是休息了,月行山的良苦用心,我不能不感激啊。
只是呆在這陌生的地方,成天對著賬本,好像也不比呆在月府強。我要是想做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又何必跑到這裡來。我又開始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