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行山也實在是太照顧我了,第二日,第三日依然只叫我對賬。我知道,他這是為了保護我。可要是成天我只在縣衙裡對賬,倒還不如當初就不要來,就在月府待著就好了。
左大人的女兒左青瑤,當真是對我動了心思,我在縣衙裡倒是過得舒坦,一日三餐是小姐親自做的,我覺得太麻煩了,又卻之不恭。幸虧我不是男兒,否則以左青瑤的蕙質蘭心,還不得被她三兩下就拿下了。
雖然左青瑤頻頻對我流露出好感,可是因為我有公務在身,她也不能隨時靠近。只要她一來,我就裝作一副很忙的樣子,她見了也不得不寒暄兩句,便匆匆離開。
實際上的我,無聊死了。賬本我已經看完了,確實有很多的問題。而且我無意間發現,這賬本彷彿不是一個人寫的,前後的字跡都不大一樣。
聽說管理賬本的先生,也是孟大人從雍城帶來的,卻因為家中老父親突發惡疾,醫治無效,於前些日子回去奔喪了。
這賑災款項,雖主要由孟大人負責,這邊接手的是左大人,然而還有多少人經手,現在卻也不知道。
賬本上寫著已經發放了不少物資,然而根據實情,這其中必有虛假。月行山接手的,只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他倒好,天天忙著在外面賑災,其他的事都不過問。
第三天了,我聽說他們在不遠的街上有施粥點,便也想跟著去。月行山問道:“難道賬本你都看完了嗎?有什麼問題沒有?”
我拍著胸膛,說道:“經過我不眠不休的幾天,已經看完了,哪裡有什麼問題呢。將軍您也太小心了。我跟您保證,一切都好好的。”
這時,左大人也在一旁附和,說道:“大人,下官早就說過,這賬本沒有問題吧。孟大人最是認真負責的,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好,可是在他受傷之前,可是通宵達旦,就像這位副將一樣,鞠躬盡瘁,一片丹心日月可鑑!”
乖乖,這左大人說官話,真是信手就拈來,讓人甘拜下風。我也跟著說道:“左大人真是同道中人,甚知我心!”
左大人滿眼真誠地笑著,說道:“既然已經無事,讓這位大人出去,一起賑災,也是對朝廷的忠心嘛。”
話都說到這裡,月行山當然也就答應了。而此時,一向溫順的左青瑤忽然走了進來,說也要跟著去施粥,說罷還看了看我。我假裝沒有看到。
月行山說道:“姑娘家的,不方便在外拋頭露面吧。更何況,左小姐是大家閨秀,到那種地方去,只怕不合適。”
誰知左大人卻不以為然地說:“我這丫頭,雖然看著柔弱,其實她母親死得早,也從來沒有嬌生慣養,從前就常跟我出去辦事。再說康城偏遠小城,也沒有那麼多規矩。”
既然左大人都這麼說了,那自然月行山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月行山專門找了一個綜合實力最強的下屬,讓他務必保護好左青瑤。左青瑤瞅了一眼,那人長得五大三粗,又黑又壯,她定是不滿意的,卻將手指向了我,說道:“這兩日我和淵大哥也算認識了,又何必勞駕他人呢?”
我真是無語了,看了看月行山,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像在質問我,我只得尷尬地笑笑。其實我哪有保護左青瑤的能力啊,我自己都需要人保護呢。這下可如何是好?
月行山說道:“小淵是我的貼身副將,這不方便吧。”
左青瑤當即表示:“那我就跟著你們一起,就好了嘛!”
眼看著沒法拒絕了,這下月行山也只好跟著我們一起去施粥了。他實在是放心不下我,要是讓我和那個左青瑤單獨在一起,萬一出了什麼岔子,我原形畢露,或者左青瑤的安全得不到保障,那就真的悲催了。
施粥的地方叫作茶樹街,是一條老街。施粥就在一個空曠的地方進行,大鍋的粥一早就熬好了,官兵也早就發出了通知,讓災民排隊來領粥。
還沒有到時間呢,災民早早就排起了長隊,一個個衣衫襤褸,凍得瑟瑟縮縮。有的扶老攜幼,有的孤身隻影,看上去皆是一副慘狀。
左青瑤站在大鍋前,親自為災民舀粥,眾人一口一個女菩薩,她滿臉是笑。而我則和其他人一起,維護著現場的秩序,讓老粥病殘優先領取。月行山則遠遠地看著,好像沒他什麼事了。
左青瑤時不時地瞟我一眼,眼神裡是抑制不住的甜蜜,差點把自己的手燙了。我連忙跑過去,問道:“怎麼樣,讓我來吧。”
左青瑤笑著搖搖頭,說道:“你站在我身邊就好了。免得我總是要在人群裡找你,你不在,我的心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