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覺睡下去,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卻見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屋子裡流著明黃的光,溫柔極了。窗外有鳥叫聲,昨夜實在太困了,我連衣衫都沒顧得脫,仍然覺得一身痠疼。
雖然這裡很平靜,也很安全,但我的心中,依然不安起來。昨夜常雲昇將我帶回了常府,不知還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呢!一想到此,我立即起身下床,直接便往外面走。
我剛剛走了出去,一個丫環就走了過來,我一看,這人不是木槿麼?她笑著對我說:“將軍吩咐了我,月小姐一醒,我便服侍您梳洗。”
我哪裡還顧得上梳洗,但是也不好拒絕,畢竟我這一身,確實是有損形象。木槿端來了洗臉水,說道:“月小姐且將就用著罷,咱們這兒也沒有別的小姐,只有阿英姑娘,但她平時都不喜歡脂粉等物,我自己用的東西,又太寒酸了,不配給您用。”
我笑了笑,說道:“我也沒那麼喜歡胭脂水粉的,就這樣吧。挺好的。”
我梳洗完畢,問道:“你們將軍呢?”
木槿搖頭道:“我卻不知道。將軍一早就出了門,只是吩咐我要好好侍候著您。我已煮了牛乳粥,月小姐這幾日也受罪了,就先用一些粥吧。”
我雖然餓極了,但是更擔心常雲昇會出事。我又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又怎麼能找得到他呢?我心神不寧,人也恍恍惚惚的。木槿盛了一碗粥,我馬馬虎虎地吃了,食不知味。
木槿叫我好生歇著。我哪裡能坐得住呢?木槿說道:“二公子今天沒有出門,若是月小姐嫌悶得慌,就和二公子說說話吧。他聽說你在府上,一早便在廚房裡忙活著,挑了最紅的桃花,要做桃花乳餅呢。”
木槿退下了,我望著她瘦削的背影,不由得唏噓。我知道,木槿一直愛著應知天,但是又不敢說出來。想必應知天也什麼都明瞭,卻也不肯給木槿任何的機會,半點都不會有。
應知天是一塊石頭嗎?曾經應知天愛著林霜心,愛得死去活來,現在有人同樣愛他,他卻不為所動。真是各人造業各人擔。
陽光甚好,我猶如劫後餘生,既感到幸福,卻又覺得惶惶不安。我拖著昨夜在束人府被燒得焦了好些的長裙,在常府裡走動。
常府的下人比別的府上要少得多,可能常雲昇也喜歡清靜吧。我穿花踱柳,心中感慨這樣美好的春光,就這樣被辜負了,還不知這禍事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結束。
來到廚房裡,果然常雲山正在灶前忙活著。他這活兒倒是很巧,用桃花做的乳餅,粉粉的,而蒸屜裡,擺放著一枝枝的桃花,跟著乳餅一起蒸。看到這人間煙火,還有俊朗少年,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我不由得笑了。
常雲山看見我,連忙站了起來,說道:“墨淵姐,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哥哥交代過,叫你多睡一會兒。我想著你這幾天肯定沒好好吃東西,你還想吃什麼,我來做。”
我笑道:“我已經不餓了,這桃花乳餅倒是新奇,對了,你哥哥去哪裡了?”
常雲山抓了抓腦袋,說道:“我也不清楚呢。他這個人,一向說不準的。你別管,只安心在這裡。你被人陷害的事,哥哥會替你查個明白的。”
我苦笑一下,可是對方是權勢滔天的長公主啊。
正說著話呢,忽聽得外面一陣吵鬧聲。我不由得疑惑起來,常雲山也聽到了,皺眉道:“墨淵姐,你先在這裡待著,我去看看情況。”
常雲山前面走,我在後面也跟著,卻見一群官兵模樣的人,已經闖進府裡來了,下人們攔都攔不住。我一看便知,這是衝著我來了。
那為首的男子說道:“我們是長公主府上的人,聽聞昨夜束人司起火,走了犯人,特地請月小姐回去。如今火也滅了,該怎樣還得怎樣。”
我還沒有開口,常雲山先說話了,他擋在我面前,硬著脖子說道:“墨淵姐是不是犯人,你們說了不算。但你們別想帶走她!”
那男子說道:“常二公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長公主的命令,我等不敢違抗,也希望你們能夠配合。否則的話——”
常雲山譏笑道:“否則怎樣?我還怕你這狗仗人勢的傢伙!”
那人已經很不耐煩了,直接上手,推了常雲山一下。常雲山重重地跌倒在地上,疼得直叫喚。我連忙去看他,那幾個卻將我圍住,為首的男子說道:“月小姐,請配合一點,畢竟你是姑娘家,讓我們這些大老粗來接你回去,也是傷臉的事兒。但若不這樣,只怕也接不走你。”
我想道繼續糾纏下去,也是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