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了,我已無心再擔憂月行山和月夫人了,眼下月秋秋病重,氣息奄奄,才是最讓人頭疼的事。
我與端姨娘用盡了自己所會的,但起色不大,這一次月秋秋的病情來勢洶洶,恐怕不是人力所能扭轉的。
我整日待在端姨娘的院子裡,府裡卻又出了事,朝廷居然派人,將陳夫人抓走了。我一聽到這個訊息,更是方寸大亂,陳夫人不過是月府的親戚,他們這是想抓誰,便抓誰了嗎?
我看著面色慘白的月秋秋,心中一片疼痛,我幾乎一夜未眠,煎了幾味藥湯,自己卻也不知,應該選哪一種才有效果。端姨娘嘆道:“墨淵,你也不必費事了,去歇著吧。”
我聽說陳夫人被抓走了,而陳宣麗也很快來找我,十分焦急。我想到既然常雲昇自然知道得多一些,去問問他,自然是沒錯的。
我便要去找常雲昇,陳宣麗說什麼也要跟我一起去。但我們來到將軍府,卻並沒有見到人。只有常雲山在,常雲山一見我,便向我詢問月曉娟的情況,卻又多看了陳宣麗幾眼,說道:“真像。”
陳宣麗有些沒好氣地說:“像什麼。”
常雲山說道:“這位姑娘,長得真像阿英啊,看起來脾氣也不大好。”
陳宣麗一聽常雲山將自己和阿英比較,頓時又露出幾分得意之色,卻仍是昂著頭,沒好氣地說道:“你是常將軍的什麼人?怎的如此無禮?”
我連忙叫住了他們,常雲山笑了起來,也知道我的來意,直說常雲昇不在府上。正在此時,應知天過來了,他應該會聽說一些內幕吧。
應知天見了我,又看了看陳宣麗,我說道:“放心,我表妹,可靠的。”
應知天說道:“月夫人這樁事,本來也不是十分棘手,雖然月夫人與鳳娘來往甚密,但京中貴婦與鳳娘結交的人也不少,要是一網打盡,也太好笑了。
不過,居然他們查到了,月夫人曾經在芳水閣拿走過一千兩銀子,而這筆錢財,卻到了一個姓陳的人手中,而最可怕的是,剛剛又有訊息出來,這個姓陳的,居然真的和梁國人私通,只是,他已經死了。”
我和陳宣麗聽後,面色凝重,我突然想起來,自己是見過心兒和陳老爺的交易的。可是月夫人再怎麼大方,也不可能給自己的姐姐拿這麼多錢吧?陳宣麗也說道:“我爹是愛花天酒地,但他怎能做出這等事呢?”
應知天又說道:“現在月夫人是無法解釋,她為何要拿出那麼多錢給姓陳的。姓陳的已經被查明是叛國者,月夫人拿那麼多錢給他,必然也是有所圖謀,而芳水閣和鳳娘也都跑不掉。”
我越聽越怕,真怕這一切都是真的。更何況,現在陳老爺和鳳娘都死了,月夫人再怎麼解釋,也很難自證清白了。再說,這一次,連長公主都很看重這件事,全程盯著,可如何是好呢!
我的頭腦一片混亂,陳宣麗更是急得花容失色,秦有時說道:“月夫人一開始,打死不認自己給了姓陳的錢財,而那一千倆銀子的來歷和去處,月夫人又說不清。後來,果然在陳老爺的府上,找到了銀子,還沒有動呢。月夫人的處境更是堪憂了。”
陳宣麗著急地問道:“既然如此,為何要抓走陳夫人?”
應知天一愣,我忙告訴他陳夫人是誰,應知天看著眼前的陳宣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冒犯了姑娘,我不該如此不客氣,但既然是關係姑娘父母的事情,自然陳夫人也要是被叫過去問一問的,陳夫人若是不知情,自然沒有大礙的。”
陳宣麗看著眼前一臉滄桑,卻語氣溫柔的應知天,說道:“公子不必抱歉,只是眼下如何是好呢?”
應知天說道:“你們是女兒家,還是回府裡好好歇著,等訊息吧。畢竟這個時候,正是多事之秋。你們在府上無事,便是對長輩最好的交待。”
應知天語氣沉穩,神色中透出關切。我只得和陳宣麗又回去,臨行之時,常雲山再三請求我,一定要告訴月曉娟,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他的糕點店已經做起來了,等此事一過,他們就成婚。
我們剛回到月府,卻見月府的大門已經被關上了,門外站了兩名木頭人一樣的侍衛,披著鎧衣,腰間佩劍,眉毛高聳,面色威嚴。
看來事態果然越來越嚴重了,我敲了敲門,門開了,開門的婆子一臉苦瓜相。我與陳宣麗默默走入府中,身後的大門又再次被關上了。
我終於忍不住,問陳宣麗:“若我們真的不幸,被流放了,或是死在了這裡,你會怎樣?”
陳宣麗聲音低低,但是很堅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