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早早起來,根據應知天昨夜的交代,我需前往南街的一家羊肉館接頭,接頭語是,一碗不加蔥的羊肉湯。
雖已是秋天了,但天氣還是很熱的,怎麼會到羊肉館接頭,莫不是這五商派的人,酷愛吃羊肉吧?我一早就帶著蓮生,說要出去逛街,月夫人不依,說現在是多事之秋,無事不得出門。
正好月曉嬋也要出門去,月曉嬋去得,我為何不能去?我對月夫人說道:“你就放心吧,常雲昇在宮中出不來,常府也被包圍著,我再怎麼蠢,也不可能做出傻事來。”
我又說道:“若我不能出去,那曉嬋也不該出門啊。你若是偏心,我們便找祖母評理。”月夫人一聽,馬上揮了揮手,說道:“快走快走,我還沒說什麼,你倒是一篇話接著一篇話的。”
如願出了門,月曉嬋是要去買一些製作脂粉的材料,光是在月府閉門造車,雖有成效,但也需出來透透氣。她還順便給一兩戶人家,帶兩盒胭脂過去。
月曉嬋高興得很,對月夫人也是畢恭畢敬的。她還疑惑呢,為何你對夫人態度不好?我想了想,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可能這是緣分吧。
我雖借了月夫人的肚子出生,但十幾歲之前的月墨淵,不過是一個棄兒。便是如今相處了這兩年,也始終不喜對方。
我與月曉嬋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我很快就來到了南街,找到了巷子深處的那家羊肉館。正是熱天熱時,吃羊肉的肉簡直少得可憐,但一股羊肉的香氣,還是令人食指大動。蓮生終於露出了笑臉,傻呵呵地看著我。我連忙對店裡的夥計說道:“來兩碗羊肉湯。”
我與蓮生吃得正帶勁兒,店裡也無別人。但我心裡還是記掛著有更重要的事,只要門口有人晃過,我便馬上警醒起來,但遲遲沒有人進來。我便低下頭,繼續享用美味。
不一會兒,兩碗羊肉湯已經下肚,也著實飽了,但那人還未出現,我有些不耐煩了,卻又只得沉下氣來,問蓮生道:“你還餓嗎?”
蓮生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點點頭,我又對店裡的夥計說道:“再來一碗羊肉湯,不加蔥花。”
蓮生高興且疑惑,問道:“小姐,怎麼突然跟蔥花結了仇了呢?”我說道:“你只管吃喝便罷。”
我又要了兩張餅,蓮生高興得合不攏嘴,我說道:“這餅是給曉娟和曉嬋帶的。你還吃得下嗎?”
忽然,一個人影在我面前停住了,只覺得來人高大且威風。我抬起頭,果然是個男子,卻又嚇了一跳,這不是那甄懷北嗎?我咧嘴笑道:“先生,怎麼也來喝羊肉湯啊?”
甄懷北嘴角露出一絲不羈的笑,說道:“這羊肉湯味道如何?”我點點頭,甄懷北又說道:“你剛剛說羊肉湯不加蔥花吧?”
我笑了笑,忽然疑心起來,難道,難道眼前這人,就是五商派的人?我一臉不可思議,望著甄懷北,甄懷北對夥計說道:“這兩位姑娘的賬,就不必記了,是我的朋友。”
夥計笑道:“好的公子。”
我更是疑惑了,甄懷北笑道:“這家店,是我家裡的,我家的羊肉湯館,一年四季都開著,雖這幾日生意淡了些,但下半年絕對排得進雍城前三名。”
甄懷北得意洋洋,果然此人家大業大,家裡又是辦著學堂,又是做著生意,居然還是江湖中人,怪不得如此高高在上,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我對蓮生說道:“蓮生,先帶著餅,去外面逛一逛,我和這位公子單獨說說話。”
蓮生依言出去了,甄懷北放低聲音,說道:“你怎麼摻和到這種事情當中了?聽我的話,快回家去,叫他們換一個人來。”
我說道:“甄先生,我現在只需要一個答案,你找到人沒有?”
甄懷北又對我說道:“墨淵,我接的,是常將軍的單子,你是他什麼人?據我所知,將軍已經在宮中,出不來了,他府中的人,也多半無法出行。這個時候,你要趕緊與他劃清界限,以免禍及自身。”
我才不想聽他這些話,雖然他的話也是有理的。我說道:“常將軍給了你不小的費用,你的差使辦妥了沒有?若辦不妥,你怎吃得下這些錢?”
甄懷北叫夥計為他盛上了一碗羊肉湯,不以為然地笑道:“既然是將軍交代的事,我自然會辦,凡是我接手的,必然別人是做不到,才會找到我,這幾個錢,又算得了什麼?”
我便問他:“你到底找到人沒有?”
甄懷北不急不緩地說道:“快了,有些眉目了。”
我冷笑道:“什麼叫有些眉目?你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