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我還在西市上晃盪著,尋找錦兒。不過,我也是戴了頭紗,怕人認出來。但我又找了大半日,還是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我不由得洩氣了。我垂頭喪氣地回家,蓮生卻一頭撲了上來,遞給我一張字條,說道:“這是在小姐你的桌子上發現的。也不知是什麼人放在那裡的,甚是嚇人。”
我接過字條,上面寫著:西市牛尾巷老槐樹下。西市?牛尾巷?我一下子來了精神,對蓮生說:“我再出去一趟。”
蓮生不依,說道:“小姐,這一次,你總得帶上我吧!要不到時候夫人回來,我又不知如何圓謊了!”
我來不及跟蓮生解釋,帶著她目標太大,再說她不會武功,要真遇到危險,逃也不方便。我說道:“你乖乖在屋子裡,哪兒也不許去,就跟別人說,我去找林小姐了。”
蓮生老大不樂意,在後面抱怨著,我飛快地出了門,也不敢乘馬車,便自己步行去西市。西市永遠是那麼混亂嘈雜,我找到了牛尾巷,從頭走到尾,也沒有見著一棵槐樹。
我便向巷子裡的居民打聽,一個老者告訴我,前面有一個大雜院,院子裡有一棵老槐樹,那院子就叫老槐樹。
我急忙找上前,打聽到了那個院子,進得院子以後,果然見著了一棵老槐樹。我四處打張望,這院子裡住了大概七八戶人家,我向人打聽,這裡沒有一個年輕的姑娘。問了一圈,他們都搖頭,說是不知道。
難道這是誰在捉弄我嗎?我已經精疲力盡了,向一戶人家討了口水喝,忽然一個婦人說道:“前兩日倒是有一個女子,但只住了兩日,今兒又不見了人影。”
我詢問那女子的年紀,容貌,雖然總是包著一塊頭巾,卻也頗為秀麗,瘦瘦的,肚子突起,看起來有好幾個月的身孕了。
難道錦兒懷孕了?這也不對嘛,我一頭霧水地走了出去,不知又向何處。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拉住了我的手,我一回頭,卻見是阮玉琴,他仍是男子的裝扮,我想掙脫,但他的力氣十分大,我只得跟著他一起前行。
我雖然有些功夫在 身上,但阮玉琴的武功,絕對不在我之下,這更令人吃驚。阮玉琴將我拖拽到另外一個深巷,這裡幽深而晦暗,房屋破敗不堪,空氣中都飄散著異味。他又將我拖進了一個小小的院子,我終於掙脫了手,說道:“你帶我來這裡,究竟有何用意?”
阮玉琴終於說話了,不再是我記憶中的聲音,而是低沉的男聲,“墨淵,你快救救錦兒,她要不行了!”
我滿是狐疑,跟他進了一間屋子,卻見一張塌了一半的床上,錦兒躺在上面,痛苦地呻吟著,我顧不得多問,走上前去,抓住錦兒的手,為她把脈。而床上已經被染紅了一大片,空氣中一股血腥氣味兒。錦兒小產了!我回過頭去,恨恨地說:“錦兒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了!”
阮玉琴頓時面露頹喪之色,整個人跟丟了魂似的。片刻過後,他回過神來,對我說道:“墨淵,你救救她,興許還能保得住,她肚子裡的孩子,你不是神醫嗎?”
我不由覺得可笑,就算我是神醫,卻也不是神仙啊!現在無醫無藥,不要說她腹中的孩兒了,就是錦兒也命在旦夕。我看著這一幕,竟感到了束手無策。我對阮玉琴說道:“你先在這裡等著,我馬上去買一些藥回來。”
阮玉琴眼巴巴地望著我,猶豫片刻,說道:“我去買!”
“你去買?你有錢嗎?外面想要找到你的人,是不是滿京城都是?現在萍兒的孩子是保不住了,難道你想讓她沒命嗎!”
我一把推開阮玉琴,腦子裡一片空白,衝出了這小院子,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幾個神色可疑的人,與我擦肩而過。我終於尋得一家藥店,買了些止血的藥材,老闆見我神色慌亂,便加了價錢。
我也來不及計較,又匆匆地往回趕,當我再次來到那小院子時,大門已經關上了。我也來不及敲鬧,便縱身一躍,輕而易舉地進去了。
眼前的景象讓人大吃一驚,幾個人橫著豎著倒在地上,屋子裡仍傳來痛苦的叫喚聲,我衝了過去,馬上燒熱水,給錦兒用藥,錦兒失血過多,漸漸昏厥了過去。
我對阮玉琴說道:“外面那些被你殺死的人,你知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
阮玉琴面色凝重,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的仇家,倒也不少,自來雍城,又得罪了不少人,我怎麼知道呢?”
我繼續問道:“你是女人,還是男人?錦兒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吧?我竟被你給騙了,你將我們大家,都騙得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