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斌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積雪中趕路,每一步落下,腳下那厚厚的積雪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這聲音在寂靜得如同被世界遺忘的樹林裡,顯得格外清晰而突兀。那聲音就像是雪在低聲訴說著自己的故事,又像是這片林子發出的神秘訊號。馬斌豎著耳朵聽著這聲音,心裡卻並不慌亂,因為他知道,在這冰天雪地中,還有比這更可怕的東西,而他手中的槍,就是他對抗未知危險的底氣。
他時不時地用手摸摸手裡的槍,那冰冷的金屬質感從指尖傳來,卻讓他莫名地感到安心。這槍,在這荒無人煙的林子裡,就是他活著的資本。每一個零件,每一顆子彈,都彷彿是他與死神之間的一道屏障。
這一路可不近,他已經連續走了好幾個小時,每一步都像是和這片林子的一次較量。狂風呼嘯著穿過樹林,裹挾著雪花打在他的臉上,生疼生疼的,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朝著山下的林子走去。那山下的林子,在他眼中就像是避風港,雖然他知道,真正的安全還遠未到來,但至少,那裡離村子更近了一步。
當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落下,將整個世界籠罩在黑暗之中時,馬斌才走到了村子邊緣。這一路,他的神經都緊繃著,槍就一直握在手中,沒有絲毫放鬆。這年頭,路上可不太平,路上指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可能是從山上下來覓食的野獸,也可能是那些心懷不軌的壞種。他曾聽聞過太多在路上遭遇不幸的故事,所以他不敢有絲毫懈怠。手中的槍,就是他在這黑暗中前行的底氣。
進了村子,馬斌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他熟練地將槍收起,然後邁著那看似悠閒的步伐,溜溜達達、晃晃悠悠地往家裡走去。他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種回到熟悉環境的安心,看著村子裡熟悉的一草一木,那些熟悉的味道和聲音,讓他感到無比的溫暖。這裡,是他的根,是他無論走多遠都要回來的地方。
來到家門口,馬斌就讓黃郎在當該的柴火垛裡面安家去了…
自己開門進屋,馬斌一推開門,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屋裡有些昏暗,只有一盞油燈在角落裡散發著微弱的光。他一眼就看到老孃正坐在炕上搓麻繩呢,那麻繩在老孃粗糙卻又靈巧的手中“刷刷”地響著。老孃的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但眼神依然溫柔而堅定。她看到馬斌回來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兒啊,你可算回來了,這一路咋樣?沒遇到啥事吧?”老孃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充滿了關切。
“沒啥事,娘,您別擔心。”馬斌笑著回答道,他不想讓老孃為他擔心。
這時候,他一扭頭,瞅見老弟馬武正蹲在地上,專心致志地削木頭呢,那小模樣可認真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盯著手裡的木頭和刀。
“嘎哈呢?”馬斌扯著嗓子問了一句,聲音在屋裡迴盪。
“我想削一個冰猴。”馬武頭也不抬,手裡的刀一下一下的,有節奏地削著木頭,那認真勁兒就像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
“冰猴?你小子還挺會琢磨。”馬斌笑著走過去,在馬武旁邊蹲下,眼睛盯著他手裡那塊已經有點形狀的木頭。
冰猴也叫冰嘎,和陀螺差不多,叫法也是五花八門的……
“哥,你不知道,冰猴可好玩了。等我削好了,在冰面上用鞭子抽它,它就能滴溜溜地轉,可有意思了。”馬武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兩顆閃爍的星星,滿臉興奮地說道,那興奮勁兒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哈哈,哥當然知道冰猴咋玩。這冰猴啊,得用那種硬實點的木頭削,像你選的這塊就不錯。”馬斌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那塊木頭,仔細地端詳著,就像一個老工匠在審視自己的作品。“你看,要把它削成上頭圓溜溜,下頭尖尖的樣子,就像一個倒過來的水滴。中間最好再穿個眼兒,到時候插根小棍兒,就好抽它轉起來了。”
“哥,那這個眼兒咋穿啊?”馬武眨著大眼睛,一臉好奇地看著馬斌,那眼神就像渴望知識的小雛鳥。
“這可得小心著點兒。你可以先用燒紅的鐵絲燙,要是沒有鐵絲,就用錐子慢慢鑽,可別傷著自己的手。”馬斌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動作,那動作沉穩又熟練。
“我知道了,哥。等我做好了,我要和小夥伴們比賽,看誰的冰猴轉得久。”馬武滿臉期待,手上削木頭的動作更快了,那木屑就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地飄落。
“比賽的時候啊,不光得看冰猴,還得看你抽的本事。你得順著冰猴轉的方向抽,抽得有勁兒還得有技巧,就像趕馬車一樣,得讓馬順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