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堆熊熊燃燒的篝火旁,十三隻喜鵲崽子被直接丟進了熾熱的火堆中心。火焰“呼”地一下躥起,貪婪地將它們吞噬,噼裡啪啦的聲響中,羽毛瞬間被點燃,刺鼻的焦糊味瀰漫開來。
二牛子、大眼珠子和馬斌三人圍在火堆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
約摸過了七八分鐘,二牛子按捺不住,率先開口:“差不多了吧,這時間該熟透了。”說著,他迅速抄起一根粗壯的樹枝,猛地伸進火堆裡,用力地扒拉著,將那些燒得渾身焦黑、蜷縮成一團的喜鵲崽子一隻只挑了出來。
“嗵嗵嗵”,二牛子把這些“戰利品”慢慢的放在地上,接著用力地反覆敲打,試圖震掉那層緊緊附著的焦黑毛殼。
大眼珠子也蹲在一旁,雙手不停地幫忙,嘴裡還嘟囔著:“可得敲仔細點,不然吃著全是毛,那可就太噁心了。”
沒一會兒,毛殼紛紛裂開,露出裡頭微微泛黃的肉。他們手法嫻熟地從喜鵲崽子的屁股處下手,一點點往外掏腸子,動作流暢自然,彷彿這是再平常不過的操作。
馬斌在一旁瞧著,心裡不禁泛起一絲別樣的情緒。他記起曾聽聞的訊息,知道在未來,喜鵲或許會成為受保護的動物,具體屬於幾級保護,他不太清楚,但他明白,真到那時,再幹這種事肯定要被判刑。可當下,既然法律還沒有約束,他便心安理得地參與到這場“盛宴”之中。
掏完腸子,三人也不管肉還燙不燙手,直接伸手抓起來就往嘴裡塞。剎那間,滿嘴滿臉都沾上了黑灰,模樣既滑稽又狼狽。可那濃烈的焦香瞬間在口腔中瀰漫開來,鮮嫩的口感刺激著味蕾,讓他們徹底沉浸在這所謂的“美味”裡,全然不顧自身形象。
十幾只喜鵲崽子,在三人狼吞虎嚥的攻勢下,很快就被消滅得乾乾淨淨。他們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手上、臉上上到處都是黑色印記,有火烤留下的炭灰,也有撕扯肉塊時濺上的油漬。
填飽肚子後,三人互相瞅了瞅對方,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大笑。那笑聲在空曠的樹林裡不斷迴盪,驚飛了附近樹枝上停歇的鳥兒。二牛子邊笑邊用手抹臉,結果這一抹,臉上的黑灰被抹得更加凌亂,模樣愈發滑稽,逗得大眼珠子和馬斌笑得前俯後仰,腰都直不起來。
待笑夠後,三人站起身,馬斌從兜裡掏出皺巴巴的煙盒,抽出三根菸,分給夥伴。點上火,三人狠狠吸了一口,辛辣煙霧順著喉嚨直抵肺部,隨後緩緩吐出,一時間,眼前煙霧繚繞。
短暫休憩後,他們把菸頭用力踩滅,抄起地上的樹枝,開始掘土。土地乾燥堅硬,每挖起一鍬土都要費不小力氣,但沒人喊累。他們一下接一下,將土丟到火堆上。
很快,土便蓋滿了火堆。炙熱的火焰遭遇泥土,發出“滋滋”聲響,一股濃煙裹挾著熱氣沖天而起,嗆得他們直咳嗽。三人不慌不忙,繼續添土,直至火堆沒了動靜。
確認火已熄滅,煙也徹底消散,三人才扛起樹枝,轉身離開。
在這山腳下生活的人,自小就被長輩耳提面命,深知火對於山林的致命威脅。這片大山,就像寬厚的母親,滋養著他們,提供賴以生存的資源。他們對大山滿懷敬畏與感恩,守護山林、隨時滅火,已然成了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日頭漸漸西斜,暖烘烘的陽光把哥仨的影子扯得老長。他們沿著那條蜿蜒曲折、滿是石子的山路,晃晃悠悠地往回走。一路上,除了腳下落葉發出的“沙沙”聲,偶爾從樹林深處傳來幾聲鳥叫,四周安靜得讓人心裡直發毛。
大眼珠子走路也不老實,眼睛滴溜亂轉。冷不丁,他瞅見前頭一棵老松樹,那樹高得直插雲霄,上頭有個黑黢黢的東西。“哎呀媽呀,快瞅瞅,那是不是個雀鷹的窩啊!”他扯著嗓子說道。
馬斌和二牛子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瞧,只見樹頂那兒,有個用粗壯樹枝搭得結結實實的窩,比那喜鵲窩看著厚實、規整多了。馬斌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他腦瓜子裡瞬間浮現出一幅畫面:一隻威風凜凜的雀鷹,在藍天白雲間展翅翱翔,那犀利的眼神,瞅哪兒哪兒準。
“咱把這窩掏了吧,弄幾隻崽子回去。養大了,說不定以後能幫咱抓兔子啥的,往後打獵可就輕鬆多了。”馬斌越想越激動,張嘴就把這想法倒了出來。
二牛子撓了撓腦袋,眼珠子轉了幾圈,心裡有點犯嘀咕,可又架不住好奇,猶豫著說:“這……能行不?這逼玩意兒可是要吃肉的,現在人都吃不上呢!”
大眼珠子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了,滿臉興奮,拍著胸脯保證:“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