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眼珠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馬斌家總算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此前,大眼珠子在的時候,家裡就像被攪亂的蜂窩,喧鬧個不停。如今這人一走,屋裡瞬間安靜下來,彷彿連空氣都變得舒緩了。
馬斌轉身,抬手在空氣中輕輕一劃,開啟了只有他能看見的空間入口。他從中取出一塊虎肉,丟向不遠處。 “黃郎,來吃肉。”
聽到呼喚,原本藏在角落裡的黃郎一下子竄了出來。平時家裡有人的時候,生性膽小的它總會躲得遠遠的。今天也不例外,直到大眼珠子離開,它才敢蹦蹦跳跳地現身。跟在它身後的,是身形比它大一倍的黑豹。
馬斌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黃郎的小腦袋,眼中滿是讚許:“幹得不錯,這是給你的獎勵,好好吃。以後繼續加油。” 黃郎像是聽懂了一般,腦袋點得像搗蒜,嘴裡發出歡快的叫聲,隨即低頭美滋滋地吃起虎肉。
馬斌看著黃郎,又瞧了瞧一旁安靜佇立的黑豹,笑著搖了搖頭,“可不能厚此薄彼。”說著,他又拿出一塊肉,精準地丟到黑豹跟前。黑豹低吟一聲,算是回應,接著不緊不慢地享用起來。
待黃郎和黑豹吃完,馬斌伸了個懶腰,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他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裡屋,一頭栽倒在炕上,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矇矇亮,太陽還沒完全冒頭,天邊只泛起一絲魚肚白,大眼珠子就風風火火地闖進馬斌家院子,扯著他那大嗓門喊道:“毛驢子,麻溜兒起來,別睡懶覺了,咱趕緊去北湖,去晚了魚都讓別人撈光了!”
馬斌正睡得迷糊,被這一嗓子喊得一激靈,從炕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嘟囔著:“催啥催,這才幾點啊。要是那麼容易被人撈光的話,咱們還去個蛋。”可嘴上這麼說,還是麻溜地下地穿衣服。
收拾妥當,兩人扛著麻袋、揹著土籃子,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門。
剛走到村口,就碰到了二牛子和柱子。
二牛子眼尖,老遠就喊道:“喲,毛驢子、大眼珠子,你們這是幹啥去啊?”
大眼珠子搶著說:“去北湖撈魚唄,咋的,你們去不?”
二牛子和鐵蛋一聽,眼睛瞬間放光,柱子興奮地蹦起來:“去啊,咋不去!這麼好玩的事兒,咋能少了我們,不帶我倆可不夠意思哈!”於是,四個人結伴而行,朝著北湖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幾人有說有笑。二牛子兩個人過來找馬斌是想打麻將來著,不過看著撈魚他們就跟著去。
七月的東北農村,太陽一出來就熱得厲害,沒走多遠,幾人就滿頭大汗。路邊的莊稼地綠油油的,玉米苗子長得齊腰高,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二牛子瞅著路邊的玉米地,壞笑著說:“要不咱掰幾個玉米,一會兒烤著吃?”
馬斌瞪了他一眼,作勢要打:“可拉倒吧,那是人家辛苦種的莊稼,你敢掰,看人家不把你屁股開啟花!”
二牛子吐了吐舌頭,躲到大眼珠子身後,嘟囔著:“開個玩笑嘛,這麼兇幹啥。”
走了將近快一個小時,才終於到了北湖。
放眼望去,那片大草甸子像一塊綠色的大地毯,無邊無際地鋪展開來。
草甸子裡河溝縱橫交錯,經過前段時間的大雨,河水漲得滿滿當當,清澈見底,能看到魚兒在水裡歡快地游來游去。
幾個人看到這場景,興奮得嗷嗷叫,大眼珠子把鞋一脫,褲腿往上一挽,就衝進了河裡,嘴裡喊著:“我先下去試試水!”剛走進河裡沒多遠,他就感覺腳下一滑,“噗通”一聲,差點摔了個狗啃泥,引得岸上的幾人哈哈大笑。
二牛子笑得直不起腰,邊笑邊喊:“大眼珠子,你這是幹啥呢,給魚兒表演跳水啊?”
大眼珠子從水裡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呸了一聲說:“這水底太滑了,你們小心點。”
大眼珠子他雙手緊緊握著麻袋,眼睛緊緊盯著水面,不放過任何一絲動靜。突然,他瞅見一條大鯽魚慢悠悠地遊了過來,他屏住呼吸,輕輕地把麻袋伸到水下,等魚游到中間,猛地往上一提,“嘩啦”一聲,裡面的水濺得到處都是,可那條魚卻機靈地從網縫裡鑽了出去。
大眼珠子氣得直跺腳,罵道:“這魚也太賊了!比毛驢子還精!”
這時,柱子在不遠處喊道:“斌子,快過來,這邊魚多!”
馬斌趕緊跑過去,只見二牛子和大眼珠子正站在齊腰深的水裡,忙得不亦樂乎。
二牛子手裡拿著一個自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