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見他如此，其餘鐵鍋前駐守的府兵也紛紛蓋住鍋蓋。
&esp;&esp;“這是怎麼了？”
&esp;&esp;排在最前面的青壯年舉起碗喧譁：“怎麼不讓人吃了？”
&esp;&esp;李策站在高處，揚聲說話。
&esp;&esp;“吾乃皇九子楚王李策。奉聖上命令，帶來糧食、冬衣和安家銀兩，送各位回到原籍。但我大唐子民，向來敬老愛幼、幫助婦孺。這頓飯很稠，足以果腹，但你們如此不顧廉恥、爭搶毆鬥，這頓飯就算是潑在地上，我也不會讓你們吃一口。”
&esp;&esp;人群寂靜一刻，便再次混亂起來。
&esp;&esp;“你帶來的糧食呢？”他們亂糟糟問。
&esp;&esp;“不會吃了這頓，就沒下頓了吧。”
&esp;&esp;“都是節度使貪了我們的糧食！我們跟他拼了！”
&esp;&esp;府兵見此情況，就要舉刀鎮壓，李策示意府兵退後，繼續道：“三個時辰後，如果沒有糧食拉來，本王任由你們處置。”
&esp;&esp;他站在高臺上，清風吹拂著他墨色的衣襟，鹿形玉墜在腰間微微晃動，遠遠看去，這個年輕人雖然身姿挺拔卻面容羸弱。可就是這樣一副樣子，卻讓人想起立木為信的商君，想起衙門裡刻在石上的狴犴，想起神秘威嚴的宮廷和殺伐果決的戰神。
&esp;&esp;雖千萬人，一人可阻，一人可擋。
&esp;&esp;流民安靜下來，可是在透明的空氣中，卻似乎有兩股力量在對峙，在較量。
&esp;&esp;終於，數千流民齊齊噤聲，前面的男人們主動散開，讓後面的老人和婦孺走到前面去。
&esp;&esp;最彪悍的男人也只是低聲道：“最好真的有糧食，要不然……”
&esp;&esp;沒人同他說話，流民們靜默無言，重新排好隊，粥蓋這才開啟。飯很稠，盛到第一碗飯的婦人忍不住哭起來。
&esp;&esp;她把粥送到孩子嘴邊，揉了揉胳膊上的血痕，輕聲道：“慢點吃，慢點吃。”
&esp;&esp;這碗粥似乎並沒有讓婦人開心起來，她抱著孩子走到人群外面，忽然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