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轉頭看向李璋,一雙眼睛忽明忽暗,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打桌面,開口道,“不過據我所知,自楚王離開京都,葉嬌並未去過趙王府。”
&esp;&esp;所以葉嬌關於趙王府那句,是撒謊。
&esp;&esp;“你怎麼知道?”傅明燭的問話裡,含著不信任的挑釁。
&esp;&esp;“因為我盯著她,盯著魏王,盯著所有人。”李璨輕蔑地看著傅明燭道,“傅公子不會以為,我是吃閒飯的吧?”
&esp;&esp;眼看又要吵起來。李璋索性走過來,端正地跪坐蒲團,道:“你繼續說。”
&esp;&esp;李璨仍是漫不經心的樣子,身子微歪,似乎想靠在誰身上,慢慢道:“我只是覺得,不管她那信裡藏著什麼,總是對付李琛的。既然是這樣,也就隨她去了。這一回楚王夫婦和魏王硬碰硬,我們在後面收屍,落個輕鬆自在。”
&esp;&esp;“收什麼屍?”傅明燭緊蹙眉頭,“魏王在政事堂查臂張弩的案子,太子殿下絕對會被他誣害。別還沒有等我們收屍,我們自己就掛在城門上了。”
&esp;&esp;“你去掛,別帶上我,”李璨斂容道,“我請大師算過,我能活九十九。”
&esp;&esp;這句話很不正經,偏偏他說得鄭重,平添幾分滑稽。
&esp;&esp;李璋不由得失笑。
&esp;&esp;“倒不必太擔心,”他道,“胡稼跟著李策,不會毫無用處。”
&esp;&esp;“那個話癆,”李璨不耐道,“我討厭話多的人。”
&esp;&esp;傅明燭想說“你的話就挺多的”,張了張嘴,最終沒吭聲。反正不管他說什麼,李璨總能反駁到位,一句話把他噎死。
&esp;&esp;此時僕從送來午膳,他們靜默一瞬,李璨移步到桌案前,把李璋那些書籍什麼的揮到一邊,開始用膳。
&esp;&esp;李璋看看他凌亂的桌案,略感不悅,神情卻一如往常。
&esp;&esp;“如果這是賭局,”他沉沉道,“我們就賭父皇明斷,賭李琛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