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怎麼回事?他們明明正在吵架。
&esp;&esp;“我自己暖。”裴茉伸出手去夠熱水,發覺水已經涼了。
&esp;&esp;葉長庚冷哼一聲起身,順手端起水盆。
&esp;&esp;真煩。吵架吵不贏,還要給她燒水,還得給她暖肚子。這個奸細的待遇太好了。
&esp;&esp;同樣是夜晚,京都長安的皇宮裡,也亮著燈。
&esp;&esp;趙王李璟焦頭爛額地躺在軟榻上,眼窩烏青,不停地抱怨:“監國監國,早晚要把本王累死。不,又累又怕又氣。戶部送來的這個怎麼辦?連本王這種不懂朝事的,都知道鹽鐵官營專賣,這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劉振!”
&esp;&esp;說到這裡,他忽然喚人。
&esp;&esp;一個二十來歲的內侍從外面跑進來,模樣俊朗神色恭謹,手中舉著果盤,跪呈到李璟面前。
&esp;&esp;李璟捏了一顆葡萄,丟入口中,同李策介紹這名內侍。
&esp;&esp;“得虧姑母心疼我,送來個知道分寸、妥帖懂事的小太監。我才沒有被累死。”
&esp;&esp;聽到誇獎,劉振垂下頭,神色激動。
&esp;&esp;“管仲。”李策開口,打斷了李璟的東拉西扯。
&esp;&esp;“管仲怎麼了?”李璟問。
&esp;&esp;“我是說鹽鐵專賣。”李策抬頭。
&esp;&esp;他站在書案前,手裡拿著戶部的奏摺,微微偏頭看過來。
&esp;&esp;皇宮裡點著無數根蠟燭,燭光照亮他的臉。他眼中的清輝像北辰星般閃爍,白皙的臉頰緊繃,隱隱有盤弓錯馬般的力量,蓄勢待發。
&esp;&esp;從焦急憤怒,到從容有度,似乎也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
&esp;&esp;他耐心地同李璟說話,像在教導不諳世事的孩童:“鹽鐵專賣,自春秋時期齊國開始。管仲提出‘官山海’之策,既無形中徵稅,又能提防民間私造兵器、反叛朝廷。”
&esp;&esp;“我就說嘛!”李璟斜躺著拍大腿,“我就說這事兒嚴重!安國公府怎麼敢私販鐵器呢?戶部說,河南道鹽鐵轉運使和洛陽府尹聯手,從安國公府的船隻上,整整查出來十船生鐵。十船!”
&esp;&esp;鑄造兵器,首先便需要有生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