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紛紛叩首，再相互攙扶起身，抬頭看一眼巍峨的京都，有人直接轉身離去，也有人同葉嬌告別。
&esp;&esp;“楚王妃，多謝您。徐功役已經被殺，我們報過仇了。”
&esp;&esp;“楚王妃，您要多保重。”
&esp;&esp;葉嬌靜靜地站著，有些僵硬地笑著點頭。
&esp;&esp;最後，是一個孩子抓住了她的手。
&esp;&esp;那孩子七八歲，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睜大眼睛，問葉嬌：“王妃姐姐，死的那個人，就是殺了我阿爹的人嗎？壞人都死了嗎？王妃姐姐，你真厲害。”
&esp;&esp;葉嬌咬唇不語握緊拳頭。
&esp;&esp;她能接受別人的嘲笑，嘲笑她沒能把太子繩之以法。她卻不能領受這些感謝，不能讓這些受害者，沒有真正報仇，便黯然離去。
&esp;&esp;葉嬌轉回身，向城牆下看去。
&esp;&esp;那裡跪著她的家人。
&esp;&esp;她甚至沒有問過她們，地上冷不冷，她們疼不疼，有沒有被責打過。
&esp;&esp;葉嬌和母親的目光在空中相匯。
&esp;&esp;母親穿著青底銀花對襟襖，端端正正跪在地上，橘色衣裙上有幾處泥汙。她微微抬頭，看向葉嬌的目光，有擔憂、有讚賞、有鼓勵，卻沒有半分指責。
&esp;&esp;指責她做得不好，以至於她們慘遭橫禍。
&esp;&esp;指責她做得不夠，以至於太子還站在她們的頭頂。
&esp;&esp;她只是像每一個孩子們遇到難處的母親那樣，因為幫不上忙而內疚，渾然忘記自己的境地。
&esp;&esp;母親的身邊，跪著姐姐葉柔。
&esp;&esp;葉柔竟然沒有哭。
&esp;&esp;她咬緊牙關，見葉嬌看過來，對著葉嬌微微點頭，努力擠出一絲笑。這笑容裡，也是鼓勵。
&esp;&esp;葉嬌心中湧出一陣酸澀，突然抬起頭。
&esp;&esp;“太子殿下——”葉嬌高喝一聲，問，“十一月二十，您去哪兒了？”
&esp;&esp;沒有人回答她的話，除了葉長庚。
&esp;&esp;葉長庚緩緩起身，站在葉嬌身邊，道：“十一月二十，太子殿下啟程返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