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您也別怨恨太后。”
&esp;&esp;“我怨她有用嗎?”李嫻雅神情灰敗,道,“她畢竟是我的母親,殺牧辰的,另有其人。”
&esp;&esp;“那人也……”宋守節說到一半,突然鄭重勸道,“那人如今的境況也很差,她剛死了長子,正是悲慟之時,也算上天對她的懲罰。”
&esp;&esp;“她還有次子,”李嫻雅木然道,“她的次子,要做太子了。”
&esp;&esp;聽到這句話,宋守節頓時如遭雷擊立在原地,不知該怎麼勸。
&esp;&esp;“長公主殿下,趙王不見得會做太子!”他急急道。
&esp;&esp;“我不在乎了,”李嫻雅眼中淚珠閃動,“十八年前的臘月,李璋帶著柳如意出宮遊玩,不知為何,與牧辰打了一架。皇后庇護李璋,竟一夜之間把牧辰的院子夷為平地。七口人,全殺了。”
&esp;&esp;全家死絕,她才罷休。
&esp;&esp;一國皇后,想殺平民,太容易了。長公主的事只有太后知道,皇后那時不知道她殺的人是誰。
&esp;&esp;事後皇后竭力掩蓋了這件事,偶爾有人議論什麼,也已不是真相。
&esp;&esp;宋守節抬頭看天,沒有月亮。
&esp;&esp;他緊緊閉上眼,道:“皇后其實……”
&esp;&esp;“皇后其實最該死,”李嫻雅道,“但是有一種滋味,比死還難受。”
&esp;&esp;那是所有的願望都成空,愛的人全死去,只剩下自己一人,孤苦伶仃,忍受長夜寂寞,讓前半生的跋扈,釀出後半生的苦果。
&esp;&esp;“殿下別胡來。”宋守節還想再說,宮門已經到了。
&esp;&esp;李嫻雅對宋守節點頭,轉身離去時,她道:“後來本宮才知道,在這大唐,手無寸鐵尚可苟活。手無權勢,寸步難行。”
&esp;&esp;如果她有權勢,當初便不必跪在母妃宮外,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