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鬱永德在寫毛筆字。
小瓷下瞥一眼,脊背僵直住,氣血不流通,隱隱又有缺氧的感覺。
“老先生,我有件事,想和您說。”
鬱永德沒停筆,他在進行作品的最後收尾。
“你說。”
“我是孤兒,孟氏夫婦領養我時,我已經十歲。在這之前,是榷東的一位麻子婆婆,靠收廢品,替別人做一些針線活,將我拉扯長大。如今她得了絕症,所剩時日無多,我要回榷東,陪她走完最後一程。”
她自然會覺得奇怪,孟元青今天為何會做出這一系列反常行為。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是在救自己。
對權力的渴望,暫時沒有超脫生死,小瓷心知肚明,現在到了她做選擇的時間了。
過了今天,自己怕是要迎接新的老宅主人了。
那人會是誰呢。
鬱永德?不會是他。剛把親孫子趕走,自己無縫銜接住進去,傳出去,像什麼話。
鬱大先生?鬱二爺?這一輩的,都不可能是。一人帶一家,誰住進去,誰就相當於鬱永德欽點的繼承人。鬱永德真想放權,斷不會用這樣取捨不審,貽害無窮的拙招。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人在安北的鬱霖。
他入住老宅,讓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這樣的壞訊息,足以讓小瓷迅速清醒。
和鬱楓同住過,她清楚地知道“身不由己”怎麼寫。
鬱霖想對付她,有的是辦法,她能躲過一次,十次,躲不過一百次,一千次。
馬有失蹄,她也有疏於防備的時候。
回來前,只是聽孟元青說,鬱楓被棄,以後當不了鬱家繼承人了……萬萬沒想到,他的待遇一落千丈,已經到了樹倒猢猻散的地步……
才幾天時間,局勢竟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昨天以及今天,她親眼見證了鬱楓的衰敗。
從前,老宅中傭人,誰敢擅離職守,更不會在背後議論他,貶低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也算是體會到從高處墜落的滋味了。
小瓷有些後悔。
她為報復孟元青,急於回來,很多事情疏於考慮,如果再緩緩,說不定,她能想到更好的辦法……
現在,想回來的是她,想走的,也是她。
前後不過一天。
這無異於在挑戰鬱永德的權威。
:()失寵養女白天裝乖,入夜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