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前。
南禮月星城第一酒樓雅間內。
茶香嫋嫋,少年素袍淡雅,眸光蘊上溫潤笑意,靜觀著底下的人群,似在尋著什麼人。
“少主,昨日將梅花毒訊息是三殿下所制放出,今日蕭航當真會來尋三殿下麻煩麼?”
血之將視線從底下人群中收回,眼含詫異詢問。
這蕭光雖不算什麼清正廉明,但也算是安分守己,僅因得罪了刑部尚書,便遭人懸賞於江湖榜,金額頗大,引來各個門派相互爭奪此單。
七星會本不想接此事,是少主知曉蕭航此人文韜武略,足智多謀,是個可塑之才,方才設計欲將其招納為自己所用。
張嘉禮唇角漾起笑意,執起茶盅,輕抿了口,“蕭航此人,孝思不匱,曾在冬日解衣剖冰求錦鯉,如此孝心,感天動地,他定會來。”
血之會意頷首。
“只要今日三殿下出手傷了蕭航,少主便可在蕭航最狼狽之際出手幫襯,如此一來,少主便又多了個賢士。”
思及此處,血之眼底仿若凝上寒霜,笑意清冷。
張嘉禮端坐於桌前,暖陽掠下,將其的如玉面容襯得無比白皙。
須臾,他紅唇輕啟,眸光轉向窗欞外,道:
“來了。”
話音剛落,便見有序喧嚷的市集頓時炸了鍋,人人自危,自顧不暇朝周遭所能躲的地方躲去。
張嘉禮唇角帶笑睨去,可目光定格在人群那一抹淡黃色身影后,卻是微微恍神。
察覺到自家少主情緒變化,血之愕然抬眼望去。
他似也沒料到這一幕,禁不住蹙眉,“丞相府三小姐?為何也在此?”
“看來今日所想,難以實現了。”
張嘉禮眼中宛若有煙波掠過,無奈凝著那道身影,抿唇一笑。
血之一頭霧水,出聲嘀咕:“為何?沈三小姐還能替三殿下擋劍不成......”
話音未落,血之凝著樓下動靜的眼瞳劇烈一震,他站直身子,不敢置信的傾身看去。
那道嬌小的杏黃身影,絲毫無畏,竟不作任何猶豫,直挺挺立於長劍所襲方向,奮不顧身,姿態肆意。
而她這麼一擋,徹底將這劍拔弩張的氛圍化解開來。
——
褚圖愕然凝著陡然躥出擋在他跟前的少女,袖中的軟骨散已出,竟是來不及收回。
他看著腳下因軟骨散而癱軟的少女,眸中盡是不明情緒。
那長劍如此鋒利,她竟能毫不畏懼徑直擋在他跟前,若那劍未及時收起,她定受穿心之傷。
沈稚枝見此舉攔下倆人的爭鬥,心底暗鬆口氣,四肢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
方才亂成一團的人群此刻見爭鬥停下,紛紛露頭,竊竊私語起來:
“聽聞那蕭光身中梅花毒,死相極慘啊。”
“三殿下酷愛製毒,此事定與他有關。”
“唉!造孽啊!”
......
站在旁側的褚圖並未有任何情緒,神色不屑睨著那些聽風便是雨的蠢貨,似乎並不為此感到如何。
可沈稚枝聽著周遭的議論聲,卻是長嘆了聲。
剛讓褚仇赤的風評好了些,現在又來個褚圖,這任務真是狗都不做。
暗忖須臾,沈稚枝雙眼迎上蕭航那茫然的視線,輕啟朱唇,“蕭公子,三殿下並未害你父親,這一切,皆有誤會。”
“呵。”
蕭航冷笑,手執長劍佇立於前方,怒意噴薄,“誤會?他都親口承認了,有何誤會?!”
沈稚枝簡直想給蕭航跪下了。
您身為主角團的人,就別跟他一個炮灰腦殘反派計較了,當他是個屁放了吧。
“蕭公子,令父中毒之日,你可曾記得?”沈稚枝心中苦悶,挪了個舒適的姿勢,抬眸凝著蕭航,出聲道。
蕭航愣了片刻,思緒微飄,“四月初三,據仵作所說,中毒時間估測亥時時分。”
四月初三?
真是巧了,那日不正是褚圖的生辰之日嗎?
沈稚枝默了默,眸子泛著星光,語氣難掩激動:
“蕭公子,四月初三那日,是三殿下生辰之日,他一直在圖王府,戌時便醉酒不起,又如何能夠到江陵縣內下毒殘害令父?”
蕭航眸光驟閃,一時不知如何言語。
——
雅間內的二人靜靜觀望著底下的狀況,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