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會因天道的緣故再也無法娶妻生子遇到良緣,她也希望他身邊能有陪伴他許久的朋友。
褚仇赤不屑冷哼,“本殿下從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可二殿下日後總會有在乎的人啊,比如——”
少女至他身側滔滔不絕說著,語氣誠懇,可他卻並不覺得囉嗦,反倒心中漾起點點滿足。
他眼含寵溺,目光有意無意掃過少女亮如星辰的眸子,卻在心悸之時侷促不安的扭過頭
無需日後,他現下,便有在乎之人。
……
行至宴會大殿,各個大臣以及家眷都已按品級位份落座,女眷及男丁本是分為兩邊入座,奈何沈稚枝擰不過褚仇赤,只得強行被他拉在身側。
因施粥一事,褚仇赤現下的名聲已不似往常。
一些大臣又知褚時偏愛二殿下,早就蠢蠢欲動想將自家女兒推上那二王妃的位置,並在宴會前灌輸思想,叫她們定要在晚宴上大放光彩。
所以褚仇赤這一舉動,可使得那些想坐上二王妃之位的貴女如餓狼般緊盯著她,滿是不甘心。
那些灼熱的視線燙的沈稚枝不由如鵪鶉般縮了縮腦袋。
褚仇赤似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抬眸掃了眼正前方那些眼含敵意的家眷,心中明瞭。
他冷哼一聲,半闔雙眸,再度睜眼,眼中攜著刺骨寒意直直瞪視過去。
那些女子哪曾見過這般兇狠的目光,這一眼瞬間逼得她們垂首,不敢再將視線往這兒瞟來。
“沈姑娘。”
聞得此聲,沈稚枝身形一滯,緩緩轉身,方見張嘉禮端坐於身後。
“張大人!”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張大人也前來赴宴啦?”
“枝枝。”再次聞見熟悉之聲,她側目望去,見張嘉禮身旁坐著沈朝,正微笑著向她招手。
沈稚枝驚詫,“大哥,你也在此。”
“嗯,於宮門偶遇張大人,便一同前來。”
沈朝見妹妹見到張嘉禮時雙目放光,不由會心一笑,凝視著那彬彬有禮的少年。
張嘉禮年輕有為,飽腹經綸,若枝枝能嫁於他,實乃美事一樁,只要不嫁給那登徒子,便一切安好。
想到此處,沈朝眯眼,視線落在沈稚枝身後的褚仇赤身上後,頓時笑意全無。
但礙於身份,只得行了一禮,“二殿下。”
褚仇赤自然察覺到了沈朝的不滿,可也不惱,僅是懶洋洋的掀起眼皮,“是沈將軍啊,好久不見,倒是比往日穩重了些。”
如此,便是在有意所指那日街上之事了。
沈朝被他這目中無人的模樣氣得不行,哼,他斷不能讓枝枝嫁給這臭小子。
“枝枝,過來大哥和張大人這兒。”沈朝不著痕跡瞪了眼褚仇赤,眸光落在沈稚枝身上後含著寵溺。
張嘉禮聞言,稍稍將椅子往身側挪了半分,復而抬眼衝她抿唇一笑。
褚仇赤微不可察蹙了蹙眉。
轉眼便見沈稚枝眼中冒光的模樣,心中不爽至極。
他狀作不經意將手放置她腦袋上,強制讓她的視線從張嘉禮身上挪開。
隨後噙著冷笑,低頭,“沈姑娘似乎對張大人格外熱情,不若到他身邊坐著?如何?”
沈稚枝早就想離這引人注目的位置遠遠的,見他這麼說,立刻起身欲要往後走,邊走還邊笑道:
“那二殿下,臣女便先......啊啊啊啊啊。”
步子還未跨出三步,衣袂便不知被身後何種力道拽住,步子更是不穩,往後栽倒。
繼而,她整個人便落入泛著寒意的懷抱中。
上方之人喉間溢位輕笑,語調冷冽,“沈姑娘怎麼了?不是要去張大人那兒麼?怎的又回來了?”
褚仇赤低下眸,額間的碎髮擋住他眼底的神色,讓她看的不太清晰,可沈稚枝仍看到他唇角漾著冷意。
她萬分無語的凝著褚仇赤揪住她衣袂的手。
天殺的,那是她要回來嗎?這丫的倒是把手鬆開啊!
她嚥著口水,小心翼翼試探,“呃,二殿下,你的手——”
話音未落,褚仇赤眸中的冷意更甚,那攥住衣袂的手更緊了些,嘴上卻是笑得炫目,
“怎麼了?沈姑娘是起不來麼?需要本殿下送你過去張大人那兒?”
‘張大人’三字被褚仇赤拉得格外綿長,讓沈稚枝有種若她真的答應了,她和張嘉禮都活不過今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