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慕顏自幼生在皇室,善察言觀色,此刻她自然看得出宮穆澤對她態度的轉變。
不甘地咬了咬下唇,默了半晌,才蓮步款款朝他走去,“太子哥哥,今日之事,慕顏已經知曉。”
提到此事,宮穆澤惱意盡顯,眸中的戾氣幾乎要將其灼燒殆盡,“那褚仇赤囂張至極,不僅燒了本太子明日的迎親之物,還將本太子打得如此狼狽,實在可恨!”
宮慕顏美眸輕抬,便見處理好面龐血跡的宮穆澤此刻雙臉腫脹,鼻青眼腫,簡直狼狽到了極點。
雖心中冷嗤其是個廢物,面上卻秀眉微蹙,坐至旁側的軟榻處,語氣攜著慍怒,
“太子哥哥莫惱,這褚仇赤今日這一出定是為了那沈稚枝,他既如此反對這門親事,我們便更要將此事進行到底,讓他透骨酸心,苦不可言。 ”
“他都將本太子打成如此了,叫本太子明日如何去迎娶?頂著這張臉,豈不滑天下之大稽?”
宮穆澤眸光漸冷,氣得直吼。
嘴角因他這一吼,大幅度牽扯到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此時宮穆澤簡直恨不得將那褚仇赤大卸八塊,扔到野外的亂葬崗去,叫他被林中野獸吃個乾淨。
宮慕顏將手中的白帕緩緩遞過,嘴角泛起淡淡淺笑,“太子哥哥,既然明日不能求娶,那便改日。”
“改日?”宮穆澤接過白帕,輕拭開又在淌血的血痕,抬眸凝著她,“這褚仇赤怕是鐵了心不讓本太子將沈稚枝帶走,再過幾日又有何用?”
宮慕顏顧盼間,攏了攏袖袍,似笑非笑,“太子哥哥儘管將傷勢養好,幾日後等著迎娶那沈稚枝便是。”
“慕顏皇妹此言,可是有其他辦法?”宮穆澤見此,激動起身,那腫脹成縫的眼透著清亮之色。
宮慕顏唇角彎彎, 輕抿了口杯盅內的茶水,“來大儲前,父皇對慕顏說過,大儲皇上曾欠他一個人情,若有慕顏心儀之人已有婚約,可用此人情讓皇上收回成命。”
聞言,宮穆澤雙眼微眯,語氣略顯急促,“此事可是真的?”
“慕顏何時騙過太子哥哥?”宮慕顏唇角有意無意勾起一抹冷厲笑意,“慕顏已將信箋差人快馬加鞭送到父皇手上,想必幾日後,父皇便會傳一紙信箋給大儲皇上,讓其賜婚,將那沈稚枝嫁你。”
這幾日她想許多,她那梨花宮殿內侍從遍佈,如何能有人行動自如到此處點燃合歡散?還未經人發現?
定是褚仇赤派人在此下了合歡散,害她清白盡失,使她淪落到如今白日不敢出殿門,無論她行至哪裡,似都能感覺到自己受那些低賤的下人指指點點。
這褚仇赤害她如此難堪,她既沒本事動他,那便讓他嚐嚐失去心愛之人的滋味。
待那沈稚枝隨她到了漢宮國,她定要將其監禁到軍營裡,供那些低賤的侍衛們取樂歡愉。
她所承受的痛苦,她要加倍放在他心儀的女子身上,只有如此,才能令她心頭鬱結盡消。
宮穆澤靜靜聽著此話,原本緊蹙的劍眉稍松,盡是淤青的面龐上總算泛起了些許猖狂之色。
“呵,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就好辦多了。”他撫掌大笑,眼瞳深眯,沉著臉道:“只要得大儲皇上賜婚,他褚仇赤還膽敢抗旨不成?”
宮慕顏扯唇一笑,面色帶有幾分陰霾,“到時,太子哥哥若是玩膩了,切記要將她送給皇妹玩上一二。”
“這是自然。”
宮穆澤與之對視,兩人嘴角笑意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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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矇矇亮,紅彤彤的喜字貼滿整個丞相府。
睡得迷迷糊糊地沈稚枝早早就被府中的婢女拖起來梳洗打扮。
沈琴綬更是為此興奮了一夜,天還沒亮就守在枝雲閣門外,還破天荒的接過旁側婢女替她梳頭的檀木梳,幫她綰髮。
沈稚枝早知今日宮穆澤不可能前來迎娶,她十分淡定的落座於鏡前,凝著銅鏡裡沈琴綬那上揚到耳邊的嘴角,暗自發笑。
小樣,你就儘管笑好了,一會有你哭的。
沈琴綬笑意淺淺,邊替她梳頭,邊掩唇笑道:“三妹妹還真有福氣,竟能嫁給漢宮國的太子殿下,這可是許多人求都求不得的福氣啊,日後妹妹可要記得多給二姐姐我多捎點信,莫要忘了二姐姐。”
呵,為妃?只要這沈稚枝一出南禮月星城,莫說為妃了,只怕是屍骨都無存。
離開了這大儲國,二殿下可就再也不能護她左右了,如今二殿下在百姓心中名聲愈好,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