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心中竊喜,掩住嘴唇,差點沒笑出聲。
觀沈三小姐這反應,定是喜悅的。
他果真聰慧,到了衙門便將這混球打得鬼哭狼嚎,還將他門牙盡數拔了兩顆。現下不但讓二殿下欣喜,還讓沈三小姐都笑得這般開懷。
這個月的俸祿,他定是最多的。
褚仇赤抬腳,將其猛踹向一旁,冷眼睨著他,“滾!少在這裡礙本殿下的眼!”
縣太爺秦忠聽聞二殿下大駕光臨,匆忙趕來,便見到那車伕臉腫的跟豬頭似的這一幕。
嚇得他急忙伏地,猛地叩頭:“下官秦忠,叩見二殿下,有失遠迎,望殿下恕罪。”
“起來吧。”褚仇赤冷哼一聲。
秦忠忙不迭點頭應好,起身後才敢抬眼打量,眸光與伏在褚仇赤背上的沈稚枝交織後,閃過些許驚訝。
沈稚枝看著秦忠那彷彿要將眼珠子瞪出來的模樣,這才驚覺自己還在他背上。
她略略掙扎了下,低聲道:“二殿下,可以啦,將臣女放下來吧。”
褚仇赤頷首,在秦忠愕然的視線中,將背上的少女輕輕放下。
秦忠抹了把冷汗,上前兩步,微俯下身道:“不知二殿下來此,可有重案尋下官?”
“他,強搶民女,受何處置?”褚仇赤聲音淡漠,斜覷了眼被他一腳踹到角落苟延殘喘的車伕。
秦忠蹙眉,看了看車伕,又想了想方才二殿下那般護著的女子,心中早已有了思慮。
揣測了會,他恭敬垂首,“回二殿下,此人膽大包天,竟敢對二殿下的女人不敬,自是不能輕易放過他。”
褚仇赤舒心展顏,轉眼笑意清淺詢問,“那按秦大人之意,此人該如何懲處呢?”
秦忠語氣憤懣,盡是厭惡之色,“自然是將其斬首示眾,如此才能令二殿下洩憤!”
褚仇赤唇角泛起笑意,極短,僅一瞬便消散而去。
他故作鎮定的凝了眼身旁的沈稚枝,輕咳,“這大儲律例,似對於強搶民女並未有如此大的懲處,若真叫他斬首示眾,豈不顯得本殿下仗勢欺人了?不妥,不妥。”
“……”秦忠懵了。
二殿下何時變得如此寬宏大量了?
二殿下今日能將這不知死活之人帶到縣衙來審,已是令他震驚萬分。現竟還同他講什麼大儲律例之法?還在乎他人說其仗勢欺人?
難道他還未睡醒?產生了錯覺?
秦忠伸手暗戳戳探到腿部,使勁捏了下腿肉,一股揪心疼痛襲來。
他愕然備至。
這不是夢!這竟是真的?!
“那,按大儲律例,這強搶民女之人應當杖責一百……”
秦忠話音未落,褚仇赤嘴角泛起冷笑,周身寒意盡顯,驚得秦忠一個激靈,話到嘴邊急忙轉了個彎,
“杖責一千,杖責一千。”
如此一語,才讓褚仇赤心情好了半分。
但他仍是懊惱皺眉:“這杖責一千,似也重了些,畢竟這大儲律例,似只有一百仗,平白無故加了九百仗,本殿下實在是心中難安。”
秦忠欲哭無淚,真想哀嚎。
這罰輕了,二殿下又生氣不允,這罰重了,二殿下又跟他談什麼不得仗勢欺人,心中難安。
分明二殿下此刻恨不得將這狂徒大卸八塊,卻偏生還要在這小姑娘面前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二殿下倒是開心了,可何人又管他的死活了?
乾脆將他壓下去打一百板算了,這縣令誰愛當誰當,他不想幹了。
沈稚枝在旁側見秦忠進退兩難的模樣,連忙上前出聲,“二殿下,莫要再為難縣太爺了。大儲律例為何,便如何懲治便是,更何況,他也受盡折磨了。”
褚仇赤沉思片刻,轉眼看向蕭翎:“去,將大理寺少卿帶來,就說本殿下在衙門等他。”
蕭翎一愣,見自家殿下那堅毅的神色,自知今日應有大事發生,立刻拱手道:
“是!”
隨後腳步匆忙,推門而出。
沈稚枝疑惑萬分,歪了歪腦袋,滿是不解。
這傢伙怎麼突然想去找張嘉禮了?不會是為難完秦忠,又要去為難張嘉禮吧?
沈稚枝有些慌亂無措,伸手攥住他的衣袖,“二殿下,臣女並未受到任何差池,懲戒他幾仗便好了。”
褚仇赤將目光落在她面容之上,肌膚如雪,面頰微紅,甚是誘人。
他喉結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