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放心,二殿下並未讓蕭翎對慕顏公主下殺手,只是讓其投了些合歡散進了梨花殿內。”馬公公神情沉穩地走上前,為其研墨。
褚時勾唇,繼續垂眸批閱奏摺,忍不住感嘆,“這投合歡散可並非老二會做的事,按理來說,他應當會尋蕭翎將這慕顏公主殺了洩憤才是。”
“二殿下的確變了許多。”馬公公默了會,故作神秘出聲:“只是,今夜那梨花殿外,可是熱鬧的很呢。”
“嗯?何意?”褚時批閱奏摺的手一頓。
馬公公笑眯眯掩唇,壓低聲線,“皇上定想不到,梨花殿外,奴才還看到了何人。”
褚時嗔怪睨他一眼,端起皇帝架子,故作不悅,“馬公公,現下你可是越發膽大了,還敢拿朕尋開心?”
“哎呦!”馬公公尖細聲音自喉間發出,忙不迭道:“奴才哪兒敢在萬歲爺面前造次啊?”
“少貧嘴了,你方才所說那不可思議之人,究竟是誰?”褚時側頭涼涼瞥了眼他。
“是大皇子手下的人。”
馬公公看著褚時,笑得滿面春風,將方才一事娓娓道來。
褚時靜聽著馬公公訴說方才在梨花殿外所看之事,無聲抿唇輕笑,眼中的趣味之意盡顯。
待馬公公說完,更是龍顏大悅,撫掌大笑,“有趣,朕這兩個兒子,著實有趣的很。”
馬公公低眉順眼接話道:“只是,也不知大皇子何時才願將身份稟明。”
褚時端起手邊的茶盅輕啜一口茶水,眼神凝著窗欞,不知再想些什麼。
良久,才擱置下茶盅,笑道:“有些事若加了層身份,可就不能那般感動人心了。”
“皇上靈心慧性,龍子定也是人中龍鳳,”馬公公輕笑,旋即將茶盞拿起,將茶水斟滿,語氣隱隱透著雀躍,“這大皇子倒是和皇上年幼時如出一轍,懂忍讓,知進退。”
褚時忍不住朗聲笑出聲。
起身朝窗欞走去,負手而立,“那小子可比朕年幼時心思深的多啊,朕與他又如何能比?”
馬公公急忙跟上,將披風搭在褚時肩上,“知子莫若父,皇上自是比殿下們更深謀遠慮些。”
褚時並未再語,只是仰頭,凝著窗欞外那一輪明月,眼中泛起歉疚之意。
———
圖王府
燭火搖曳,安神香正縈繞於空中,恍若仙境。
褚圖一言不發坐在桌案前,凝著桌上那刺繡拙劣的香囊,和那明黃的符紙。只要看一眼,腦中便是少女那在燭光中唱著歌兒,笑靨如花的模樣。
罷了,皇兄若是真將她帶回來,他便不再送她出城了。
但僅一瞬,腦中荒唐的想法,便隨著他眸中的碎芒消逝。
他在想什麼?真是瘋了!
褚圖蹙眉,將那香囊開啟,把符紙塞了進去,抬手欲將其扔進紙簍,卻如何都鬆不開手。
默了片刻,還是將它放進桌案旁的暗匣中。
褚圖眸光微斂,抬頭欲要跟風首領說些什麼,目光落在他身上後,嘴角猛地抽搐。
只見風首領不知何時把織布機搬進來,正樂呵呵織著布,樂此不疲。
一壯漢織著布,那詭異的場景著實將褚圖硬控了片刻。
褚圖無奈扶額,差點被氣笑,“你把這織布機搬來本王的書房作何?!”
“三殿下,屬下這是在為未來的小世子織布呢。”風首領抬頭,手卻不停的搗鼓著,“您瞧瞧,這布匹顏色多明亮,多好看。”
今日一早他便聽婢女們說三殿下去了丞相府,還是去尋沈三小姐,陪她逛市肆。
這可給他樂壞了,立刻去織布坊借了個織布機,就是要替未來的小世子親手織個布。
三殿下總算知道沈三小姐的好了,他實在太感動了,屏貴妃在天之靈定也會心生歡喜,嗚嗚嗚。
思及此處,風首領激動的熱淚盈眶,身體都有些飄飄然朝上空掠去。
然而,下一秒,褚圖的話便像當頭一棒,將他捶的眼冒金星。
“你說,本王今日將沈稚枝送出南禮月星城,是對是錯?”
褚圖輕輕一語落下,震得風首領臉上的笑意僵住。
他掏了掏耳朵,瞪著眼,不可置信問道:“三殿下,您今日將沈三小姐送出城了?”
褚圖未抬眼,輕聲嗯了聲,“本王差人將她遣送大理了。”
風首領瞠目結舌,面上有一瞬扭曲,
他垂眼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