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小——!”
喉嚨中驚恐的話語尚未出口,將她護在懷中之人便揚起手,將那燒得通紅、掉落下來的木塊揮開。
滾燙的木塊接觸到面板的瞬間,他的手背立刻被燙傷,白皙的肌膚上泛起一片觸目驚心的紅痕。
“二殿下!”
她忍不住抬眼看他,一瞬間有些恍惚。
她真的成功了麼?
她真的將文中無惡不赦的褚仇赤,感化到如今為了她不顧性命衝入火場。
沈稚枝想去細看他的傷處,但如今身陷火場,她只得將那股擔憂強行壓下。
感受到懷中少女輕顫之意,褚仇赤將她環得更緊了些,護著她艱難朝外奔去。
門外的褚圖雙目茫然,如失了魂似的凝著那早已燒得不成模樣的寢宮,如潮情緒湧來,將他淹沒殆盡。
風首領凝著自家殿下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一時也不知作何安慰,只能默默祈禱著沈姑娘和二殿下能夠安然無恙。
三殿下與二殿下雖皆對儲君之位無意,可卻不知為何總是針鋒相對。
而他身為下屬,自然是服從三殿下的命令,長此以往刺殺二殿下。
三殿下許久未曾放肆喝過酒了,以往都是思念屏貴妃才會飲酒,可三殿下生辰那日,他看得出來,三殿下是歡喜的。
即便喝得酩酊大醉,嘴裡還念著二殿下的名字,說要與他一決高下。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三殿下。
自打沈三小姐出現,倆殿下的關係似乎逐漸緩和,若三殿下能有手足相持,定也是一樁美事。
“二殿下出來了!二殿下!”
熙攘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將風首領凌亂的思緒抹去。
隨著眾人的視線望去,兩道身影互相依偎自火光中出現,而他們身後熊熊燃起的房子在他們出來剎那,轟然倒塌。
沈稚枝回頭看了眼那坍塌成廢墟的屋子,暗暗感慨。
哦豁!幾十個億沒了!
“沒事吧?可有哪裡受傷?”
褚仇赤松手,將她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見並未有烈火灼燒的痕跡後,眸中噙著的慌亂,這才稍稍降下。
沈稚枝垂眸凝視著他手背上那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紅色痕跡,輕聲道,“二殿下,你這傷尋個太醫瞧瞧吧?”
“無礙。”
他抿抿唇,不動聲色將袖袍往下拽了些。
沈稚枝凝著他欲蓋彌彰的模樣,眸中掠過些許茫然。
這傢伙,還挺愛逞強?
驀然,一道熾熱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沈稚枝抬起頭,這才看到褚圖坐在玉石階上,墨眸如星凝著她,一眨不眨。
沈稚枝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默了片刻,她一步作兩步朝褚圖走去,在褚圖迷茫的目光中將手探入懷中,把金盒掏出。
而後,緩緩蹲在他跟前,輕啟朱唇:
“三殿下,日後切不可再做這種事了,即便這是屏貴妃所留下的唯一念想,但比起這個,她更希望你能好好活著,此物於她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遠比不上三殿下性命重要。”
褚圖凝視著眼前的少女,眸中神色讓人難以捉摸。
一陣清風吹過,揚起少女如墨的髮絲,更顯她身姿綽約,飄逸如仙,連那高掛在虛空的冷月都黯然失色。
如此美景,竟讓他一時有些失神。
他依稀記得,母妃在他年幼時,也曾這樣蹲下身與他說話。
【恭喜宿主,褚圖黑化值驟減,為宿主統計為-80】
丫蛋的這聲喜報總算讓沈稚枝一整晚鬱悶的心情隨之消散。
太棒了!
整整扣了二十啊,她就知道,努力是會有好結果的。
褚圖垂下眼眸,手握金盒,眼中星光點點,動了動唇,似想說什麼,卻遲疑不定。
“嘖,走了!”
沈稚枝還想多說些什麼降低黑化值,手腕卻被褚仇赤自身後挽住,強拉硬拽往外頭走去。
褚圖眸光微斂,抬眼凝著那形影不離的兩人,眉間微蹙,神色恍惚迷離。
少女繞樑之音仍在,生生擾亂他的心緒。
執著金盒的手指發緊,也不知在心中掙扎了多久,蹉跎良久,才不情不願的動唇:
“整個南禮月星城,屬你最愛多管閒事。”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抱緊金盒,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