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淵夜眸光微斂,頗為不耐轉眼凝著他,“有何事儘管說便是,賣什麼關子?”
殷棋年嘴角噙著笑意,將桌上的黑子拈起,細細把玩著,“你可還記得夜蓮教教主林竹月?”
“......”
聽到這熟悉的名字,曲淵夜拈著白子的手一頓,微抿著唇,眸中晦暗,翻騰的情緒近乎要將他淹沒。
沉默片刻,喉頭似是滯了下,抬眼冷笑道:“她是何人?我早已不記得了。”
殷棋年眼含詫異,凝他一眼。
曲淵夜面上平靜,可那手中的白子早已碎裂,漾起道道紋路。
殷棋年心底暗唾,這都十幾年了,這曲淵夜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面子。
分明這幾十年都不斷往江湖暗中放出資訊尋找林竹月,被人揭穿卻還是這副嘴臉。
殷棋年心中思忖半晌,抬眸繼續道:“十幾年前,夜蓮教教主對你一見鍾情,當街贈花,不如其他女子含蓄,反而膽大示愛,如此緣分,令江湖之人皆羨慕至極。”
曲淵夜背影清瘦,黑髮垂肩,靜靜坐在桌案前,神情淡然,仿若對跟前之人的話充耳不聞。
殷棋年凝他一眼,深邃的眼眸裡染上似笑非笑的意味,“後來,你這鐵樹終於開花,與夜蓮教教主喜結良緣,那場曠世婚禮羨煞旁人。”
“新婚燕爾本是夫妻間最恩愛之時,可誰曾想,隔日教主便留下一封書信不知所蹤,你動用了整個江湖勢力,卻也尋不到她。”
寒風穿過,曲淵夜垂下眸子,散成碎片的記憶在此刻瘋狂聚攏,狠狠碾過他的心坎,令他痛不欲生。
他眼中的寂寥之色盡顯,指節分明的手如同緊握,青筋暴起。
殷棋年見此,壓住眼底的冽豔之色,復而抬眸凝著他,“現到如今,你真將她忘了?真不想尋她了?”
竹葉因風穿過而落,曲淵夜眸底噙著寂然,並不做回覆。
似沉寂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殷棋年勾了勾唇,他微攏袖袍,將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灌,“那倒是可惜了,我這兒或許有你想知道的,既然曲兄不想聽,那便算了。”
一語言罷,轉身欲要離開。
還未跨出三步之遙,便聽身後之人近乎沙啞的聲音從喉間溢位。
“等等。”
隨著這麼一聲,殷棋年頓足。
似早就料到曲淵夜定會將他留住,殷棋年得逞一笑,笑容淺淡,但僅一瞬便消逝而去,如水過無痕般。
他毫不猶豫轉身,凝著前方之人,眼中未有一點茫然驚愕,嘴角漾起清淺弧度,“看來曲兄還是忘不掉夜蓮教教主的。”
“你,有她的資訊?”曲淵夜凝著殷棋年,眸中有著對故人熾熱的殷切期盼,對她的思念在此刻終於如瘋草般生長。
殷棋年輕笑一聲,搖頭,“倒是沒有她的資訊,但卻有其他的資訊,與她有著密切的關係。”
曲淵夜呼吸有半瞬急促,“究竟是與她有何密切關係?”
“曲兄莫急。”殷棋年神情略顯散漫,眼角眉梢盪開層層笑意,“曲兄定也知道這江湖中的規矩,想要得到什麼情報,總要用另一資訊交換。”
聞言,曲淵夜眸中的急促斂下,如黑眼眸寧靜似水,“你想知道什麼?”
“夜蓮教和玄月殿之人的血液與良藥相溶皆可解百毒,唯有兩者不可解,一是中毒過久者,二是因毒性命堪憂者。”
殷棋年伸手捻起因風吹下的竹葉,幽深而探究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凝了好一會,微微勾唇,
“十年前,玄月殿殿主有心儀的寵妾中了劇毒,如海中一葉扁舟,搖搖欲墜,近乎未有生命體徵,即便有血液,也做不到只剩半口氣的她起死回生。”
曲淵夜眸中情緒僵住,驟然抬眼。
殷棋年見他如此,低眉含笑,“後來,也不知玄月殿發生了何事,那寵妾竟真的起死回生。”
曲淵夜聽到這,似已知道他想詢問之事為何,眼底的冰冷瞬息凝住,“你究竟想說什麼?”
殷棋年緩步上前,無聲抿唇輕笑,眼角笑紋上揚,夾雜著股神秘之意,“曲兄身為玄月殿的心腹,應當知曉當時究竟發生了何事,才能令一個將死之人奇蹟重活。”
曲淵夜眉眼驟冷,氣場寒到了極點,“我不過是玄月殿內的大夫,如何能知曉此事究竟是為何?”
“曲兄既然不知,為何發生此事後立刻辭別玄月殿,與之再無瓜葛?”殷棋年黑眸微眯,眼神變得玩味起來,“說明當時玄月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