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仇赤低眸望著沈稚枝那雙漾著水汽的美眸,面色愈加紅潤了些,空氣驟然沸騰,周身火熱的似要將人理智融化。
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後緩慢俯下身,喉間嗓音低沉,“好,聽你的,本殿下早些休息。”
說罷,腳步略帶倉促離去。
蕭翎忙追上去。
“二殿下,等等屬下!”
“誒!二殿下!那是別人的馬車!您的馬車在這兒!”
……
沈稚枝見褚仇赤那略帶慌亂的腳步,不由噗嗤笑出聲。
小說誠不欺我,治癒反派的最佳療法便是要軟下性子來。
沈朝在旁側看著這一幕,氣得牙根癢癢,一個箭步上前拉住她的臂腕,“枝枝,你可莫要被這登徒子拐了去。”
“哎呀,大哥。”沈稚枝含笑將沈朝的手腕環住,微揚起腦袋笑道:“你莫要一言不合便與二殿下這般爭執,二殿下慣愛嘴硬心軟,明面上雖看著倨傲嚇人,實際上就是個小孩罷了。”
沈朝聽著自家妹妹對褚仇赤的評價,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小孩?!”
誰家小孩報出名諱能令南禮月星城方圓百里之人瑟瑟發抖啊?也不知這登徒子在三妹面前是如何裝的,竟叫三妹對他產生這樣的錯覺。
“沈將軍?沈姑娘?”
沈朝還想細細教育一番,身後傳來道溫潤之音,為這靜寂之夜平添暖意。
沈稚枝眼睛驟亮,陡然轉眼看去,“張大人!”
張嘉禮不緊不慢走來,朝著她微微一笑,緩緩頷首,“在下方有事在殿中耽擱,想不到沈將軍和沈姑娘也還未離去。”
“張大人總是這般忙碌,也要適當休息才是。”沈朝眸中噙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這在南禮月星城之中最能配得上三妹的,只怕便是這謙謙公子了。
張嘉禮微微俯身,眉眼帶著淡淡笑意,“沈將軍所言,嘉禮牢記。”
素袍整潔,流月灑下,那佇立於殿前的少年彬彬有禮,舉止規矩,比起那登徒子不知好了幾倍。
沈朝越看越是歡喜,視線不經意轉向自家三妹身上,唇角微勾。
那便讓他這大哥幫一把吧!
“哎呀!瞧我,突然想到有一事。”沈朝眼珠一轉,驚慌失措往臺階跑下,還不忘轉身朝愣在原地的兩人揮手,“張大人,天色已晚,舍妹便拜託張大人送回府中了。”
言罷,也不等兩人回應,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沈稚枝望著那在夜色中逐漸隱去的馬車,嘴角猛抽,仰頭望天,恨不得豎中指。
不是,大哥,有事歸有事,你他奶奶的,好歹把馬車留下吧?
沈稚枝腹誹完畢,只得無奈轉眼看向張嘉禮,“張大人一日操勞,稚枝自己回去便是,不勞煩張大人了。”
自打穿書以來,張嘉禮都快成她專屬滴滴司機了,總是他護著她回府,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再叫他相送了,萬一男神因此嫌她事多怎麼辦?
然而跟前之人似乎並未因這請求感到不快,反倒低唇一笑,那比月色還美上方几分的眸子閃著星點,定定凝著她片刻,
“沈將軍很是關心沈姑娘。”
“大哥慣愛這般大驚小怪,稚枝早已不是孩童了,何須他人相送?”沈稚枝尷尬笑笑,更何況如今她還有個血遼暗中相護,哪還能出現什麼危險不危險的?
踢了踢腳下的碎石,她抬眼笑道:“張大人,那稚枝便先走了,日後再見。”
話罷,轉身欲走之際。
身後素袍倏動,僅須臾,原本還在身後之人便眉目含笑,站在她跟前,唇角淺淺翹起。
“張大人,稚枝有暗衛相護,無需聽大哥……”沈稚枝以為他不好拒絕沈朝請求,急忙抬眼解釋道。
他袍服微動,那懸於走廊上的燭火映著他那如玉面容,驚豔到令人咂舌。
迎上那雙溫潤眸子,玉石般清潤的聲音便流淌至她的耳畔中。
“無關沈將軍之事,今夜,是在下想送沈姑娘回府。”
……
夜色微涼,南禮月星城內,家家戶戶外頭懸著燈籠,燭火映照巷間,使得靜謐夜色也不再那麼嚇人。
沈稚枝心跳驟快,兩根食指不斷絞著,時不時抬眼偷瞄了眼身側的張嘉禮。
他眉目疏淡,身姿如修竹般挺拔,眸光溫潤直凝著前方,步履不急不緩,就跟在她身側,不近也不遠,規行矩步。
天殺的!分明知曉他那所言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