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枝感受著雙膝的刺痛還有痠麻感,煩躁到恨不得擺爛衝過去抽這皇后幾巴掌,【我現在特別想幹一件事。】
【什麼?】
丫蛋滿臉疑惑抬眼,便看到自家宿主唇角勾著惡劣的弧度,眼眸閃著兇險光芒,陰惻惻道:
【我想把雨傘戳進她菊花裡,然後撐開。】
丫蛋持震驚臉:不是,宿主泥......
沈稚枝還在腦中構想著痛快的一幕時,明皇后終於開口:
“行了,起身吧。”
明皇后凝了眼窗欞外,心知時辰也差不多了。
罷了,她淺淺給這沈稚枝一點教訓就好,若真做過火了,怕是褚仇赤那兒也不好說。
畢竟在這宮中,還有兩個人可比她更恨這沈稚枝,她又何必自討沒趣?借刀殺人不是更好麼?
她緩款起身,旁邊的宮女見狀,隨即上前攙扶著她。
“謝皇后娘娘。”
在地上跪坐太久,沈稚枝的腿已然麻木,只能顫顫巍巍的扶著身旁的木椅站起身來。
明皇后見狀,紅唇微不可察勾了勾,“蘇嬤嬤在這宮中德高望重,昔日嫁去漢宮國聯姻的公主皆是經過她的指導,沈三小姐定要學好。”
沈稚枝暗自翻了個白眼,面上只能恭敬應道:
“是。”
明皇后眼神微閃,未再言語,踱步朝外走去。
明皇后前腳剛走,後腳蘇嬤嬤一手託著冊子,另一手微微撫平衣袍,冷冷道:“老奴向來嚴厲,若有得罪沈三小姐之處,還望沈三小姐莫要怪罪老奴。”
沈稚枝瞥她一眼,聽出她的話外之意。
這不就是提前給她打個預防針,告知她:我要開始針對你了,就算委屈,也得給我忍著。
“跟老奴來!”
不等她回話,蘇嬤嬤便下了吩咐,語氣生冷,轉身便走。
沈稚枝連忙跟上。
來到庭院,四周花木扶疏,微風帶來幾絲清香,卻也帶來幾分涼意。
蘇嬤嬤佇立院中,冷聲開口:“今日你要學習的是行禮,此規矩在漢宮國最為重要,沈三小姐務必認真習之。”
“是!”沈稚枝懶懶頷首,語氣散漫。
“這漢宮國的請安禮最為簡單,只需微躬身子,將右手放置左肩,左手放置右肩,輕輕頷首便是。”
蘇嬤嬤說著便開始示範,身姿挺拔,如風中筆直的柳枝,動作間自有一番優雅。
沈稚枝本想效仿,剛一低頭行禮,便聽見嬤嬤驟然喝道:“不對!你行這禮姿勢欠妥,偏身太多!”
“是,稚枝知錯。”
言罷,她迅速調整姿勢再行一次,卻再次被打斷:
“沈三小姐這動作如此欠妥,日後若嫁去漢宮國,豈不被人嘲笑大儲國半點教養沒有?!”
沈稚枝嘴角猛抽。
完了,他爺的,遇到盜版的“容嬤嬤”了。
沈稚枝深吸口氣,繼續行禮,光是請安禮便做了不下千次,可那蘇嬤嬤的指責就如同糾纏不休的影子:
“錯!沈三小姐膝蓋應當彎曲!”
“錯!沈三小姐的手應當緩慢放至左肩!”
……
不知練習了多久,直至夕陽升起,沈稚枝腰痠背痛,正想裝暈休息片刻時,蘇嬤嬤總算鬆了口,
“行了,沈三小姐身段如此僵硬,如同木樁一般,這請安禮怕也只能如此了。”
沈稚枝揉著痠疼的膝蓋,氣得咬牙切齒。
她練了不下千次,這人竟然還說她身段僵硬?
“那麼接下來,便是第二個禮儀,也是漢宮國最高尚的禮儀。”
蘇嬤嬤說著朝旁側招了招手,立刻便有一個宮女恭敬而來,緩緩跪在她跟前。
她目光如炬,仿若鷹隼俯視獵物直勾勾看著眼含不解的沈稚枝,“此禮,要在尊貴之人面前,以心恭敬,盡顯奴才之賤。”
話音剛落,讓沈稚枝愕然的事情發生了。
那名宮女恭敬伏地,隨後,竟伸出舌頭輕舔了下蘇嬤嬤的鞋面。
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這叫什麼禮儀?這不就純純把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踐踏嗎?
“沈三小姐可看清楚了?”蘇嬤嬤驀然轉眸,犀利如刀,直逼向沈稚枝,“若是看清楚了,便請沈三小姐過來,示範一遍。”
四周的宮女掩唇輕笑,竊竊私語,神情中掠過難以掩飾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