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銀簪做工精細,簪首鑲嵌著一顆圓潤的珍珠,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倚靠旁側的褚圖目光落至銀簪上後,猛地奪過銀簪,眼底的情緒剋制又隱忍,“這個,確定是她給你的?!”
男子被褚圖突如其來的質問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急忙叩首,“小的不敢欺瞞,此言句句屬實。”
霎時,沈稚枝只覺得周遭空氣都凝結了,甚至還降了好幾度。
她眼含詫異,稍稍側頭,便見褚圖緊攥著銀簪,眼底沒有絲毫溫度,唯有冰冷。
沈稚枝心中隱隱有了些許揣測,忍不住出聲詢問丫蛋:【這銀簪不會是他給沈琴綬的吧?】
【很有可能哦宿主。】丫蛋支著下頜若有所思凝著那銀簪,【畢竟沈琴綬現在失去了褚圖和褚仇赤這兩個舔狗,自然會把希望寄託在皇后身上。】
沈稚枝嘴角猛抽,雖然心理隱隱有了猜測,但被丫蛋明擺著一說,她還是有些無語。
看來這哄搶糧食一事就是皇后差遣沈琴綬做的,其目的就是不想讓褚仇赤好過。
旁側一言未發的褚仇赤側頭凝著褚圖那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的反應,再將視線挪向他手中的銀簪,心頭瞭然。
既是如此,今日這哄搶之事想必也不需要他費太多精力去查了。
褚仇赤幸災樂禍的勾了勾唇,黑眸清冷,“將此人押入大牢,日後再由張大人審問。”
風首領領命,將那瘦弱男子拖走。
堂中的緊張氣氛稍稍緩解,但眾人心中的不安卻依舊如影隨形。
褚圖面色陰沉,緊握著那根銀簪,周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氣,彷彿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
夜色已至,將難民們安排妥當後,沈稚枝總算有了喘口氣的機會。
剛想歇會,便見一道熟悉身影邁著急切步伐朝外而去,步履匆匆,還攜著怒意。
褚圖?他滿臉怒意的樣子是要去幹什麼?
心中暗忖之際,神識中的丫蛋倉惶發聲,【警報!警報!褚圖黑化值驟升!褚圖黑化值驟升!】
【我去,他不會是要去找沈琴綬算賬吧?】
想到這種可能,她頓時如同觸電,渾身繃緊。
雖然沈琴綬這丫的的確很欠人教訓,但是女主要是死了,她還完成個屁任務啊。
趁褚圖還沒走遠,她忙不迭跑上前,雙臂伸出,將其攔住。
褚圖腳步微頓,眸光與跟前之人對視上後,有一瞬困惑,“沈稚枝,你幹什麼?”
還未想到理由的沈稚枝一時語塞,將手不自然背在身後,腳下的石子也被她踢得飛起。
她尷尬地擠出一聲:“呃,嘿,我是來幹什麼來著.……
“……”
褚圖凝著她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默了半晌,幽幽發聲:“你有病?”
沈稚枝:???
真想拿把榔頭給他頭敲下來!
她深呼吸口氣,笑眼盈盈湊過腦袋,“三殿下,今日忙了一天,不如臣女請你去街上吃點東西如何?”
褚圖抿下唇,似在掙扎著什麼,思忖良久才道:“本王有要事在身……”
“哎呀,三殿下哪有什麼事?”
站在一旁的風首領聞言,雙眸鋥亮,立刻湊過腦袋插話。
言罷,便將他們二人往外一同推去,邊推邊道:
“沈三小姐怎知三殿下為了這些難民們寢食不安?今日連一碗粥都沒喝呢,勞煩沈三小姐帶殿下去填填肚子。”
待褚圖反應過來,早已站在了癘遷所外,風首領則笑盈盈的站在身後朝他們揮了揮手。
沈稚枝趁機扯住褚圖的袖袍,遏制他臨時逃跑,“三殿下,既然如此,便跟臣女一起到市肆逛逛如何?”
他漫不經心掀起眼皮,本欲拒絕,望向她那雙宛若星辰的雙眸,卻還是沒說出口。
只得故作不耐甩了甩袖袍,往市肆方向踱步而去,
“煩死了。”
……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各種叫賣聲、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
沈稚枝帶著褚圖穿梭在人群中,試圖讓他忘卻之前的不快,“三殿下,你想吃些什麼呢?餛飩怎麼樣?”
褚圖癟了癟嘴,冷哼,“你讓本王出來逛市肆,便是要去吃這種東西?”
沈稚枝:……
很好,她忍。
這兩人真不愧是兄弟,吐槽的東西和那輕蔑的神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