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即步出營帳,欲檢視外界局勢,眼前卻是一片圍聚的人群。
熱議之聲此起彼伏,宛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沈稚枝忙擠過人群,只見地上正躺著一個人,臉色蒼白,昏迷不醒,周遭太醫們則蹲至他旁側替他把脈。
“這是怎麼回事?” 褚仇赤鳳眸一凜,上前半步。
圍觀人群見到來者,慌忙退開一條道。
秦太醫將手指輕搭在災民的脈搏上,神色凝重,片刻後,他站起身來,朝褚仇赤拱手道:
“二殿下,這災民脈象紊亂,老夫實在診斷不出是因何緣故導致暈厥。”
聞言,圍觀的災民們面如土色,眼中滿是惶恐不安。
人群中時不時發出陣陣嘆息聲和啜泣聲,沒人知道,下一個倒下的會不會是自己。
褚仇赤黑眸染上清冽之意,凝著那倒在地上的災民,默了半晌才道:“先將此人妥善安置。”
他揮揮手,立刻有士兵上前將昏迷的災民抬走。
沈稚枝正欲安撫災民們,卻見褚仇赤冷臉轉身,挺拔的身姿裹挾著寒霜之氣,大步向營帳走去。
“誒,二殿下。”
沈稚枝急忙出聲,然而褚仇赤卻並未停下腳步,玄色衣袂在夜風中倏動,很快便消失在營帳入口處。
沈稚枝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先轉頭面對驚慌的災民們。
“大家莫要驚慌。” 她提高聲音,試圖讓自己的話語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二殿下一定會想辦法找出病因,救治大家,現在大家先回去好好歇息,儲存體力,定會度過此次難關的。”
災民們面面相覷,眼中的惶恐雖未完全消散,但也漸漸平靜了一些。
他們緩緩散開,各自回到自己簡陋的居所。
見眾人散去,沈稚枝忙走進營帳,便見褚仇赤坐至上座,渾身散發著冷冽氣息,眸中覆著濃烈殺意。
“二殿下?”沈稚枝上前半步,有些無措的拽了拽他的袖袍,“怎麼了?”
褚仇赤垂眸望向沈稚枝拽著袖袍的手,眼中的殺意稍稍收斂,薄唇翕動,半晌才道:
“前幾日災民們已有好轉,本以為局勢漸穩,卻不想又生變故,這背後定有蹊蹺。”
沈稚枝聞言,眼睫輕顫。
褚仇赤所說的並不無道理,若只是普通病症,太醫們斷不會如此束手無策。定是有外力干擾,或是有人蓄意為之。
她鬆開拽住其袖袍的手,秀眉緊蹙,“若有人蓄意為之,那會是誰呢?難道又是明皇后麼?”
褚仇赤的目光微陷,似是思索,暗淡的神情在燭光之下愈顯沉重,
“明皇后近日為林忠之事煩憂,定不敢將心思再次打到這兒來,只怕,另有其人。”
“……”
沈稚枝抿抿唇,陷入沉思。
褚仇赤這次救援瘟疫災民,定是令人產生可危機感,生怕因此事讓他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大增。
可原著中能為皇位不擇手段的,除了明皇后便是褚圖,但褚圖這幾日黑化值猛減,定不會是他。
那還能有誰呢?還有誰會不計一切想阻撓褚仇赤救民?
營帳內一時寂靜無聲,只有燭火偶爾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她眼簾輕掀,便見褚仇赤眉頭緊鎖,平日裡的威嚴皆被疲憊掩蓋,她緩步上前,安慰道:
“二殿下心懷百姓,上天定會庇佑,莫要太過憂心了。”
這場瘟疫本就是原著作者為張嘉禮登基做鋪墊而設下的,既有張嘉禮這大男主在,此次瘟疫定會很快過去。
褚仇赤抬眼,將她的表情攏入眼中,眼底暗了暗。
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心懷百姓之人,他僅是想靠這瘟疫橫行之際贏得民心,為自己爭奪皇位增添籌碼罷了。
為了沈稚枝,他絕不能失敗,必須搶奪皇位,為她鋪就一條安穩之路。
然而此時此刻,眼前的局勢卻讓他感受到無法言喻的無力。
“二殿下?”
見他遲遲不語,沈稚枝稍側了側頭,輕聲喚道。
褚仇赤回過神來,眼眸沉寂,眼底蘊著他人看不清的情緒,凝了她許久,才斂下眼眸,
“本殿下知曉了。”
沈稚枝鬆了口氣,也只得祈禱這瘟疫之禍能儘早消去。
……
隔日,更多災民紛紛倒下,症狀與之前那人如出一轍,太醫們日夜不休研究著災民病症,試圖找出破解之